孙徒也乐得方牧继续在这里耽搁时间，他直接答道：
    “他应该算是一种器灵吧。
    当初我为了抵抗灭世之劫，用我的全部妖力打造出了那片小小的天地。
    我原本的计划，是打算等度过末劫之后，重新将构成那片天地的妖力吸回体内。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那片由我的妖力构成的天地，却受到了末劫的侵蚀。
    若是重新将其吸收的话，我必然会如本体一般魂飞魄散。
    所以那片天地就留了下来。
    在这千万年中，那片末劫侵蚀过的天地，渐渐朝着一种特殊法宝演化，并幻化出了一个器灵。”
    方牧听了，不由微微扬了扬眉。
    他之前还真的没想到，那个不停复活的老者竟然是器灵。
    不过被孙徒提醒了之后，他便猛然意识到那个老者的身上的气息，的确与传说中的妖族有着些许的不同。
    方牧之所以如此后知后觉，并非是他警觉不够，而是灵界中的妖太少了。
    他修炼了百十年，见到的最强妖兽，也不过是一只归命境的小狐狸而已。
    正因如此，他才没有分辨出老者与妖兽之间的细微区别。
    方牧思索了片刻后，又问道：“你造出的天地颇为奇特，又有器灵坐镇。
    你为何不利用其中的力量，与我正面对抗？”
    孙徒听了，不由苦笑一声道：
    “那片天地虽然是我转世之前开辟，可那个器灵却并没有认我为主，反而把自己当成了那里的主人。
    就连我遗留下来的些许妖血，也被他所霸占。
    若非我在转世之前留下了足够的后手，也许早就被他给吞噬了。”
    方牧微不可查的撇了撇嘴。
    虽然孙徒说得看似真切，可他却一个字也不信。
    一个转世天妖就是再过势弱，也不可能被一个小小的器灵拿捏。
    孙徒这么说，多半是想告诉方牧，一个器灵的生死他并没有放在心上，不会因此对方牧产生敌意。
    方牧并没有将之戳穿，而是顺着对方的话往下说道：
    “既然那个器灵已然有了反叛之意，那我打破了那个牢笼将你放了出来，应该算是有恩与你了。
    你准备拿什么来感谢我？”
    孙徒：“……”
    这个转世天妖似乎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问题，顿时一阵沉默。
    片刻后，他才再次开口道：
    “天地破灭之时，我上个纪元收集的所有天材地宝都灰飞烟灭。
    如今灵气又未复苏。
    所以……”
    方牧有些不爽的打断道：“所以你打算赖掉我的谢礼了？”
    孙徒嘴角抽搐了几下，摇头道：“并非如此。
    这片天地虽然尚未完全复苏，但有些灵气节点已然提前出现。
    我前一段时间，便提炼了一些灵气之源。
    虽然数量不多，却异常的纯粹。”
    在说话的同时，孙徒已然一番手取出了一个小小的瓷瓶。
    这一次孙徒倒是没有说谎，瓷瓶中装的的确是灵气之源。
    只不过他将这个瓷瓶留在这里，最初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感谢方牧，而是准备借用其中力量稳固这片幻境，从而暂时将方牧困住。
    然而方牧并没有直接动手，而是跟他聊了起来。
    如今孙徒拖延的目的已经达到，索性就将其当成了见面礼送了出去。
    方牧接过瓷瓶观察了片刻，轻轻将瓶塞打开了一条缝隙。
    一股纯粹的灵气铺面而来。
    这股气息果然如孙徒所说，异常的纯粹。
    方牧体内的魔气与灵气，竟然同时翻腾了起来。
    他隐隐觉得，若是有足够的灵气之源的话，无论是魔修境界还是灵修境界，都可以再进一步！
    这让他一阵心动。
    方牧的灵修境界能够突破也就罢了，毕竟他已然是半步天灵，随时都可以突破。
    可他体内的巅峰魔气才刚刚被他理顺。
    能够让他魔修境界再进一步的天材地宝，可谓是凤毛麟角。
    ‘好东西！’
    方牧双眼微微一亮道：“东西的确不错，只是数量太少。
    难道你堂堂转世天妖，想用这么一点点东西就把我打发了？”
    ‘一点点东西……’
    孙徒听了，面庞不由再次抽搐了起来。
    若他还是那个天妖的话，早就将眼前这个大言不惭的魔头拍死了。
    奈何他如今技不如人，也只能强颜欢笑道：“魔君说笑了。
    这一小瓶灵气之源虽然不起眼，但品质却足以用来滋养后天至宝。
    即便在上个纪元，这一小瓶灵气之源也算得上是一份不错的见面礼了。
    如今灵气尚未完全复苏，灵气之源愈发珍贵。
    若是被那些苟延残喘的地仙之流见到，多半会放下身段以命相博。”
    方牧挑了挑眉，一时不知道孙徒的话是不是真的。
    他看了看手中的瓷瓶，又看了看对面的孙徒道：
    “既然你这么小气，那我也就不强求了。
    你直接将附近的几处灵气节点的位置告诉我好了，我自己去取。”
    “这……”
    孙徒听到这个要求，不由陷入了犹豫。
    从他本心来说，自然不想将附近的灵气节点分享。
    可问题是，灵气节点就在那，带不走也藏不住。
    以方牧的实力，若是真的一门心思寻找的话，只需要几个月甚至更短的时间，就能将附近的灵气节点翻出来。
    而灵气节点一旦被方牧发现，以他如今的实力，就基本上不可能再夺回来了。
    与其现在遮遮掩掩，到时候被人夺去，似乎还不如现在大大方方的卖一个人情。
    孙徒沉吟了片刻后，叹了口气道：
    “你我不打不相识，将附近的灵气节点告诉你也无妨。
    不过你收了我这份大礼，准备拿什么作为回礼？”
    方牧倒是没想到，眼前这个家伙居然还敢要回礼。
    他嘴角微微扬起道：“你想要什么？”
    孙徒深吸了一口气道：“我在你身上感知到了同族的气息。”
    ‘同族的气息？’
    方牧愣了一瞬，紧接着便猜到孙徒指的是什么了。
    他单手一番，便从自己的随身药园中，将那几条毛绒绒的大尾巴取了出来。
    “你说的，是这些东西？”
    孙徒双眼一亮道：“不错！
    这便是我妖狐一族的遗留。
    你若是愿意将其归还，我便将附近的一处灵气节点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