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刚刚，一股姜太初从来没有感受过的能量波动，忽然在虚空深处爆发。
    这种波动之强悍，几乎贯穿了整个天地。
    就连那股让整个苍琅界的灵气都为之翻涌的天仙气息，都远远无法与之相比。
    虽然那股波动出现的时间并不长。
    可当它消散之后，刚刚那股压得姜太初几乎要下跪的天仙威压，却诡异的消失了。
    “这是发生了什么！
    那股波动是从哪里来的，天仙的气息怎么忽然就没了？
    难道……难道……”
    如此诡异的一幕，让姜太初的心境彻底蹦了。
    他实在想不出，到底有什么东西，能在一瞬间便将天仙的威压冲散。
    如果这种东西真的存在，岂不是意味着那股气息的主人已经能碾压天仙。
    然而，这怎么可能！
    即便是在仙魔遍地的上个纪元，天仙也是顶级强者了。
    如姜太初这种小小的灵修，能远远感受到一次天仙气息，已经是莫大的机缘了。
    在灵界中，怎么可能有碾压天仙的存在！
    ‘刚刚那股波动，到底是什么……’
    姜太初的脑海中，不由自主的反复播放起了天仙威压被冲散的画面来。
    当这幅画面反复播放了不知多少遍的时候，姜太初才忽然发现了一个他之前没有注意到的细节。
    那股冲散了天仙威压的波动中，竟然还夹杂着一股让他颇为熟悉的气息。
    其实那股气息一直都存在，只是那股波动太过强悍，几乎掩盖了周围的一切。
    而姜太初也太过震撼，思维有些缓慢。
    所以在刚开始的时候，他才没有注意到那股波动中竟然还隐藏着其他气息。
    直到他反复将那个画面播放了几十遍之后，他才终于发现了这股一直没有被他发现的气息。
    而这个发现，却让姜太初彻底呆住了。
    因为隐藏在那股波动中的气息，是方牧的！
    这一刻，姜太初的瞳孔骤然放大，满脸都是不可思议的神色。
    一个颠覆他三观的念头，忽然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方牧竟然在虚空深处跟天仙交手了？
    而且，似乎，还赢了？
    这，这怎么可能……’
    姜太初整个人彻底呆滞在了原地，嘴巴不停开合，却是再也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
    此时此刻，同样在发愣的还有灵界外的季无边。
    刚才巫良闯入灵界的时候，季无边就在不远处观看。
    若是按照最初的计划，他其实应该紧跟在巫良身后进入通道。
    可巫良对待沈离尘的态度，却让季无边生出了警惕。
    所以这一次，他迟疑了。
    只是他仍旧有些舍不得灵界中那些天材地宝。
    在巫良消失之后，他就一直在满脸纠结的望着不远处的通道。
    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也跟进去的时候，通道中忽然传出了一股莫名的气息。
    这股气息从通道中溢散出来之后，已经变得异常的微弱。
    可仅仅是这微弱的气息，却让季无边不寒而栗。
    就仿佛这股气息中蕴含着什么大恐怖一样。
    季无边的脸色骤然就变了。
    虽然他已经猜到，通道对面必然会有埋伏。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埋伏巫良的那些人，实力竟然强悍到了这种地步。
    这一刻他忽然意识到，躲在对面的绝不是沈离尘。
    沈离尘即便燃烧自身，也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重创天仙！
    “对面到底是谁，为何会有这种实力。
    难道是之前那个魔君？
    可一个下界魔君，怎么能跟巫良抗衡……”
    季无边下意识站了起来。
    这个时候他虽然震惊，却并没有彻底呆滞。
    他只是惊讶于灵界中那些人的实力，并没有觉得巫良会出意外。
    毕竟天仙这两个字，在他的字典中几乎等同于不可战胜。
    可就在下一刻，他就彻底蒙了。
    因为他身前这个通道，竟然开始缓缓闭合！
    季无边的嘴巴在无意识中缓缓张开。
    而他的脸上，则已经填满了不可思议。
    能用这种方式闭合通道的，绝对不是巫良！
    ‘巫良为什么不阻止通道闭合。
    他到底在干什么。
    难道对面的那些人，竟然能在压制巫良的同时封闭通道？
    还是说……’
    一个个念头不停在季无边的脑海中浮现，让他再也无法淡然的思索。
    他的几根手指下意识碰撞在了一起，企图卜算对面的情况。
    可下一刻，他的识海中就传来了一阵剧痛。
    此时他才忽然意识到，自己的灵识刚刚被撕裂。
    在这个时候隔着一个灵界去卜算另一边的天仙，简直是在搏命。
    清醒过来的季无边，顿时冒出了一身的冷汗。
    “幸亏这次运气不错，没有被反噬，不然……”
    季无边单手按着额头，下意识就低语了起来。
    可他的话刚刚说到一半，整个人就忽然呆住了。
    他双眼瞪得老大，好似失了魂一样喃喃道：
    “没有被反噬，没有被反噬……为什么会没有反噬！”
    一个恐怖的念头，忽然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其实眼前的结论十分明显。
    卜算天仙却没有遭受反噬，多半说明他卜算的那个天仙已经极度虚弱，甚至已经烟消云散。
    可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结论，却迟迟没有在季无边的识海中落下。
    因为对于他来说，这个结论根本不能接受。
    他下意识环顾起了四周，企图寻找一些能够反驳这个猜测的证据。
    可惜，周围空空荡荡。
    其实正常来说，仙人在去险地之前，一般都会留下魂玉。
    问题是，季无边只是被巫良胁迫的神仙而已。
    巫良自然不会将自己的魂玉留给季无边这个陌生的神仙。
    他甚至还刻意抹除了与自己相关的一切。
    他这么做，就是为了防止季无边在他离开之后，用他的气息做一些对他不利之事。
    季无边看着这片干干净净的区域，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
    这片他修炼了数十万年的虚空，在这一刻忽然变得陌生和恐怖。
    就好似有什么他看不见的怪物，对着他张开了血盆大口一般。
    季无边下意识后退了两步，脸色已经惨白一片。
    他愣了片刻后，好似想通了什么一样，眼中忽然闪过了一丝精光。
    紧接着他双手猛然抬起，在身前勾勒了起来。
    片刻后，一幅幅繁复仙纹凭空出现，并在季无边的播撒下贴满了整座仙山。
    这种仙纹，他已经数十万年没有绘制过了。
    上一次绘制类似的仙纹，还是从灵界中逃离的时候。
    那一次他是为了将这座仙山从灵界中搬出来。
    当时他以为，自己再次绘制这种仙纹之时，便是重返灵界之日。
    可现在，他已经彻底绝了这个念头。
    现在就是给他机会，他也不会重返那片天地。
    季无边之所以绘制这个仙纹，是为了逃离这个恐怖的洞口。
    这个地方，他一刻也不想呆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