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无瑕老祖实在是太熟悉了。
    当初他对着方牧斩落的那柄杀意之剑，就是这样！
    无瑕老祖怎么也没想到，方牧竟然在两人交手的这短短十几天内，竟然就将他凝聚杀意之剑的手段掌握了。
    不仅如此，方牧还将之融入了通天神树中。
    如今两样后天灵宝同时来袭，又有苍琅界的规则相助, 让无瑕老祖隐隐看到了自己的那颗死星。
    这一刻，无瑕老祖终于胆寒了，他恨不得抛下一切逃离这里。
    然而他却不能。
    因为越是在这个时候，他就越是要冷静。
    只有抓住方牧的破绽，他才能摆脱这次危机。
    眼见方牧脚下的仙莲越来越近，无瑕老祖反而彻底冷静了下来。
    他双眼中厉芒一闪, 冷冷道：“既然你想掀开我的所有底牌，那我便成全你好了！”
    他话音落下的同时, 道道规则线条从秽瑕天蔓延而出。
    这些规则线条穿过了时间与空间, 直接出现在了无瑕老祖身周，并化作一柄柄规则之剑，围着他旋转不休。
    方牧看着那一柄柄规则之剑，心中也略有诧异。
    无瑕老祖为了扛住他这一击，竟然将构成秽瑕天的底层规则给抽了出来。
    无论他这一战是胜还是负，秽瑕天恐怕都要重塑了。
    如此大的代价，让无瑕老祖的脸色异常阴沉。
    他再不与方牧交谈，而是直接对着方牧虚虚一指。
    缭绕在他身周的规则之剑便化作道道流星，朝着被仙莲包裹的方牧斩落。
    仙莲外围那密密麻麻的空间裂缝，在那一道道规则之剑面前脆弱得好似面条一般，被根根穿透。
    面对着漫天由规则之剑化成的剑雨, 方牧也是脸色凝重。
    他双脚连续踩踏, 脚下的仙莲飞速旋转。
    一片片仙莲叶片的虚影, 旋转着迎向了那一道道规则之剑。
    然而那些由秽瑕天底层规则凝聚的规则之剑异常锋利，竟然生生穿透了虚幻仙莲的叶片, 继续朝着方牧斩落。
    不过那一道道虚幻的仙莲叶片, 终究还是让原本无可匹敌的规则之剑稍稍迟滞。
    趁着这个机会，方牧单手虚虚一招, 将识海中中的那朵两色莲抓在了掌心。
    黑白二色的阴阳鱼以两色莲为中心，瞬间朝着四周扩散。
    阴阳鱼所过之处，那一柄柄规则之剑直接凝固。
    方牧手段尽出，终于挡住了这一击。
    然而无瑕老祖也趁着这个机会，打散了围绕在他身周的绯红叶片，并化作一道流光逃进了秽瑕天。
    显然，战况不利的无瑕老祖又准备逃了。
    不过这一次, 他的秽瑕天与苍琅界紧紧相连，想要摆脱远不是上一次那么简单。
    方牧单手一挥, 苍琅界中的气运之云便化作漫天风暴, 朝着秽瑕天涌了过去。
    无瑕老祖正准备将两界纠缠在一起的规则切断，就发现漫天气运之云已然开始侵蚀起了秽瑕天。
    没了底层规则支撑的秽瑕天，在通天神树外加气运之云的侵蚀下几乎毫无反抗之力。
    无瑕老祖眼见着自己的秽瑕天被一点点拉入苍琅界, 当即暴怒道：
    “方牧, 立即收手！
    不然你绝对会后悔！”
    方牧嘴角微微扬起道：“秽瑕天应该是你最大的依仗了吧？
    我倒是想知道, 等你的秽瑕天并入苍琅界之后，你拿什么让我后悔。”
    无瑕老祖眼角剧烈跳动道：“我即便没了秽瑕天也是亚圣。
    你绝对不会想见到我与其他亚圣联袂攻打苍琅界。
    现在立即收手，我们还有结盟的可能。
    若是你继续苦苦相逼，那我就只能与其他亚圣一起来灭掉你的苍琅界！”
    方牧笑了笑道：“我倒是觉得，等秽瑕天与苍琅界合并之后, 再与你谈结盟之事也不迟。”
    “你敢！”
    无瑕老祖一声暴喝，再次引动了秽瑕天中的规则之力。
    一柄柄规则之剑再次浮现。
    不过这一次，那些规则之剑却并没有指向方牧，而是落在了秽瑕天与苍琅界的连接之处。
    他竟然打算以崩散这些规则之剑为代价，强行让秽瑕天摆脱苍琅界。
    这已然跟断臂求生无异。
    然而方牧却连这个机会都不想给他。
    一朵巨大的仙莲虚影凭空砸进秽瑕天，将那些规则之剑砸了个粉碎。
    无瑕老祖狂怒道：“方牧！
    你应该知道，以你现在的实力根本无法将我灭杀在此。
    既然如此，与我结下死仇便极为不智。
    现在让两界分离，对你我都是最佳的选择。
    只要你放弃吞噬秽瑕天，我可以助你成圣！”
    方牧嗤笑了一声道：“一个亚圣中最弱的存在却要帮我成圣。
    你让我如何信你的承诺？”
    他说话的同时，双手仍旧在不停勾勒。
    一道道绯红的规则线条，飞速在秽瑕天中穿插了起来，将两界越绑越紧。
    短短片刻的功夫，苍琅界的规则线条便将秽瑕天侵蚀了三成。
    眼见着秽瑕天再无摆脱的可能，无暇老朱眼中终于露出了绝望。
    他双眼赤红道：“方牧！这是你逼我的！
    既然你想要将我逼至绝路，那我们就同归于尽吧！”
    无瑕老祖一声暴喝的同时，整个秽瑕天的规则忽然剧烈震荡了起来。
    其中唯一一片大陆瞬间崩裂成了千百块。
    炙热的岩浆蔓延开来，在短短片刻就铺满了那残破的大陆。
    在秽瑕天内生活的百万普通百姓，眨眼间便死伤近半。
    数十万亡魂在灭世规则的侵蚀下，化作数十万厉鬼，疯狂的反噬起了附近的一切。
    蔓延至附近的规则线条眨眼就被密密麻麻的厉鬼覆盖，并疯狂的啃噬。
    咔！咔！咔……
    伴着一声声若有若无的声响，苍琅界的规则直线根根崩断。
    原本正飞速侵蚀秽瑕天的绯红气运，在漫天厉鬼的反噬下开始节节后退。
    方牧看着仍旧在不断增加的厉鬼数量，瞳孔不由剧烈收缩。
    这一幕给他带来了极大的震撼。
    他虽然是魔道出身，一直都是杀伐果断。
    可他所斩杀的都是修士。
    他怎么也没想到，无瑕老祖这个亚圣竟然会屠戮被他庇护的百姓。
    即便是最为凶厉的魔头，对于这种事也是异常的忌惮，因为这必然会引来气运的疯狂反噬。
    可无瑕老祖这个亚圣，竟然毫不犹豫的做了。
    仅仅刹那间，秽瑕天便从原来的世外仙境，化为了人间地狱，并反噬起了与其紧紧连在一起的苍琅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