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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忧“嗯”了声。
顾仇问:“不会不自在?”
习忧反问他:“你会么?”
顾仇停顿片刻,“啧”了声:“说不上来。”
习忧:“……”
顾仇说:“我要说我居然有点喜欢,你会觉得我变态么?”
习忧木着一张脸:“你说呢?”
顾仇:“说话别绕。”
习忧想了想,回了句没那么绕的:“那我也变态。”
顾仇:“……”
然后就忍不住笑趴了。
习忧坦白是坦白了,却也没坦那么白。
他没告诉顾仇他给李培打的那个电话。
他是在和李培打完那个电话后,夜里几番辗转还睡不着时,最终拿出手机设置了这么一通后,心才安了些许。
除了手机定位外,他还把自己设置成了顾仇手机上滴滴出行的紧急联系人之一。
这个他和顾仇说了,紧接着顾仇就打着“公平”“有来有往”的旗号,在他的手机上一通操作猛如虎。
在外几乎不打车的习忧看着他一脸沉浸的模样,默默不说话。
*
一切好像就这样回到了正轨。
上学、放学、吃药、复查……
每天过得都和昨天一般无二,却一点儿不觉得枯燥无趣。
顾仇习惯了每天一睁眼,就能看见习忧。
从他出院起,他们每晚都睡一张床。有时候是顾仇陪着习忧住次卧,有时候是顾仇强行把习忧留在自己的卧榻之上。
总之用顾仇的话说,他在医院里立下的那个“分出一半床”的flag,将永远屹立不倒。
然而两个年轻男孩,正是气盛之龄,每天这么同床共枕的,总会有擦枪走火的时候。
当顾仇的手一改以往走势,变了道时,习忧呼吸都沉下去缓下去了。
不过习忧已经习惯了把初体验的权利留给顾仇。
所以不等顾仇有进一步动作,习忧很快一个翻身将两人位置调转。
停下时,习忧的手指已经停在了“进站口”。
都到这一步了,肯定是有所尝试的。
只是……
顾大少爷从小娇生惯养,一身细皮嫩肉,受不得一点痛。
习忧细长的手指只往里走了一点点,顾仇就已经疼得张口骂娘了。
习忧止了动作。
但鉴于顾仇的前面还是站立状态,习忧并没有改变自己目前的姿势。
他抬眸看了眼顾仇,和顾仇蒙着雾气的桃花眼对上。
……然后低下头去。
*
日子过得倒也没有多昏聩,该好好学习的时候,两人也没浑水摸鱼。
毕竟,想要打破三中高二文科排名风景线,任务还是挺艰巨的。顾仇又不是多拼命的人,他至多就是把该学习的时间利用到极致罢了。
而习忧作为这道风景线的标志性“景点”,还得把这个第一钉稳了,不能轻易叫后来者居上。
两人在这种对立又统一的关系中,愣是把生活过出了一种暗戳戳的、不足为外人道也的情趣来。
可能是因为生命中有了太过重要的东西,人在置身于过于快乐的时光中时,某个瞬间,会毫无征兆地突然低落下来,生出莫名的患得患失之感。
怕一切会消失,怕已有的会失去。
像是预支了将来某一瞬间追忆往昔时的伤怀情绪。
顾仇自诩不是个矫情的人,但这样快活的日子过得多了,他偶尔不禁会想,哪怕就此让他进入一个不会往前的时空循环里,将当下的生活颠来倒去重复到死,他或许一点儿都不会犹豫。
然而,他现在只能故作姿态地活着,不让人瞧出他怀揣着一颗炸弹而活的恐惧。
*
上一次的医院之行结束后,习尚禹过了一段时间的恍惚日子。
但不论是恍惚中,还是醒神后,他都不相信他哥会跟男生谈恋爱。
他想直接问他哥这事儿是真是假,但一想,以往丁点儿小事他问习忧,习忧都鲜少正面回答他。这事儿要是问了,要是假的还好,顶多被他哥丢个冷眼;要是真的,结果就很难预料了。
反正,习忧都不会给他什么好回应就是了。
这么一想,习尚禹决定亲自探一番真伪。
起先他还是像之前一样照常给习忧发消息,希望他能回来家里,哪怕不回来住,回来吃顿饭也是好的。习忧收到他的消息后,直接回了个电话过来。
习尚禹接到电话时,心情是欣喜的,但当习忧以他那一惯冷调的语气跟自己说不要打扰他现在的生活,也不要打扰顾仇的时候,习尚禹的心瞬间就凉下去了。
他从他哥的话语里,听出了几分护犊子的意味。
那一刻,“你和那个顾仇是不是在谈恋爱啊”这个问题当即就翻涌到了习尚禹的喉咙口,他差一点就问了出来。
但他忍住了,忍得也没多费劲儿,因为他哥很快就把电话给挂了。
那天之后,习尚禹再也没给习忧发过消息、打过电话。
他不想再在手机上发一堆问一堆结果得不到一个答案,他决定去“看”。
白天课间他时不时过去高二那边,假装不经意走过一班教室的门口。
他哥和顾仇是同桌。
他哥和顾仇关系很好。
除此之外,他也没得到什么确切的能确定“他哥和顾仇在谈恋爱”的实锤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