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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4章 见大神

      俗话说:君子易处,小人难防。查文斌这样的人,也会犯一些小人。
    “绝不能让那些小人得逞!”这是胖子在接到查文斌后说的第一句话,原本他是想要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的。可眼下,人家已经欺到眼皮跟前了。
    “那个独眼龙什么来路?”
    “还在调查,”风起云道:“这个人藏的很深,一直以来,袁大师的这盘棋都是他在下。你出来时,我们的人已经去打探了,如果他还没有离开成都,今晚上应该会有消息。走吧,已经给你放了一大池子热水,据说从这地方走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洗澡去去晦气。”
    查文斌道:“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不过我倒真想回去好好睡一觉,昨晚上轮番的审讯,他们累了,我也累了。”
    胖子愤恨道:“这些人也真是,不分青红皂白的。”
    “他们没错,职责所在。”风起云顿了顿道:“不过这件事也给我提了个醒,像我们这种人,不黑不白,游走在这世上,尽量还是少与人冲突。三教九流之辈,在这个时代,终究是上不了台面的。”
    可查文斌却不同意道:“你怎么能这么看扁自己呢?千百年来,神职人员都是受到敬仰的,只要自己身子正,走到哪,都不怕影子斜。咱们不偷不骗不抢,反倒是秉持着天道正义,走到哪,我也敢说自己是个道士。”
    “行,我的查道长!”风起云知道自己拗不过他,好像这个世上但凡有本事的道长们都牛的不行,正应了那句牛鼻子老道。不过查文斌的这份气概,也恰恰是她所欣赏的,从来就不知什么叫险阻,也从来不畏惧强权。
    还没到夜,他们就已经出发了,消息说,那个独眼龙在城隍庙附近出没过。
    在成都的历史上,一共有五座城隍庙,分别位于东西南北中五个位置。49年以后,各地的城隍庙基本都被拆除,这里也不例外,仅存的那一座位于都江堰。
    城隍是中国宗教文化中普遍崇祀的重要神祇,大多由有功于地方民众的名臣英雄充当,是中国民间和道教信奉守护城池之神。所以在城隍庙附近,往往会活动着一些民间的道教力量,无外乎是看看风水,又或者是算算命相。这些人往往来自天南地北,同样需要抱团,所以通常会在附近某个地区聚集性居住。
    要想找这样的人,就要先找到他们的聚集地。夜晚,这些白天出摊的各种神人大仙也都回到了家中。城隍庙下边有个文庙公园,贴着公园里面有一片民居,那种老式的自建房,三三俩俩的并立着。
    这个点,是最有香火气息的点,在这儿也不例外。这些外来的大神们,或两三个要好的同租,或住个单间,遇上那种已经混出来的,就是整栋楼的包下。据说当年的袁大师就是从这儿闯出来,最后名动芙蓉城,也自然就成为这些人奋斗的楷模。
    走在这些老房子旁,很容易就能瞧出那些是大神,哪些是居民。大神们往往操着一口夹杂着方言的普通话,他们竖着溜光的头发,无论是秃顶还是满头,都是如此。脚上穿皮鞋的那都是新来的底层,他们随身的公文包那是万万丢不得的,里面装着的是各种快要被翻烂的书籍。这些人最是容易抱团,他们大多活跃在景区周边,占一块地,挂个牌子,就能营业。
    而再高级一点的,便是对开襟的中式唐服,长发是必须的,头上扎个小揪揪,胡须也是绝不能少的。给人第一眼瞧上去,他们就是有身份的。这些人,最次那也是独居,稍微好一点的,便能带一两个徒弟伺候着自己,他们已经不屑于去野地里讨食吃,只接一些上门的开光、堪舆、法事等。
    查文斌的目的,反倒是那些最底层的。怎么和这些人打交道,他有办法。临行前,找了个摊位,买上了一些卤味熟食,再来上两瓶好酒,一条烟,这便是够了。
    接着便是听口音,这些人很讲究地域,老乡和老乡之间会形成天然的派别。而从袁大师使的种种迹象来看,他应该是出自江西龙虎天师府一脉。这一脉其实和四川的青城是同宗同源,而在这里活动的,打青城的牌子也的确是最多最好使的,袁大师能闯出来已经算是个不小的奇迹了。
    一路上,果然是见到不少大神,或三三俩俩,或行色匆匆。查文斌像个老道的猎人一般在搜寻着何时的对象。不久,他听到了一个操着江西口音的中年男人和别人打招呼,那人的手里还提着一袋刚从外面买来的挂面。
    就是他了!
    尾随着这个男人,在巷子里拐来拐去,男人一直行到最角落的民房间,这才发现后面有人跟着。
    “你们是?”
    “敢问先生是不是懂算命的?”
    “是是!”男人的眼睛里露出了一丝兴奋,他已经三天没有开张了,没想到今天居然还有人送上门来了。
    “我看几位眼熟,是不是以前我们遇到过?”这是一种大神们惯用的搭讪语句,因为多数算命的人都相信一个“缘”字。
    “能进去聊聊吗?”查文斌晃了晃手中的烟酒熟食,道:“我也还没吃饭。”
    屋内,很简陋,一张架子床,乱七八糟的堆放着衣服,床头各种泛黄的线装书,一台收音机,一个挎包,这就是男人的全部家当了。
    他和风起云,叶秋三人围坐在床边,这屋里只有一张椅子。几杯酒下了肚,男人的话也就打开了,年轻时在家里务农时伤了腰,从此便就干不了重活,自个儿打小又喜欢钻研这些东西,就半路出家跟当地一个老师傅学了七八年。当然了,这个老师傅的身份一定是神秘的,某某后人,也是某某传人。
    “你们这儿有没有一个独眼龙?”
    “独眼龙?”男人愣了一下,道:“你们要找哪个独眼龙,在这儿的独眼龙少说也有四五个。”查文斌也给整懵了,什么时候,这一行里独眼龙也成了个标配。
    “袁大师知道吗?袁大洪。”
    “哦!”男人恍然大悟道:“你说他啊,他不在这儿,他怎么能在这里呢!他在成都市里,其实啊,他的本事别人不知道,我们还是清楚的,就是一张嘴会说。狗屁的大师自居,听说他给人看一场起步价就得七八万,啧啧,太黑了,说起来,他还是我师弟呢……”
    喷同行,贬低对方抬高自己,这又是大师们的另一个常用伎俩。至于师兄弟,大部分道门弟子都可以这么称呼,反正都是一个祖师爷,也没毛病。
    “跟袁大洪一起的那个独眼龙,知道吗?”风起云说着推出来一个红包,大神一看那信封的厚度,顿时咽了口唾沫,这下不知道自己也得说知道啊!
    “好像有这么个人,袁大洪早些年也是在城隍庙外面的,我听人说起过这事儿。你们等会儿,我给你问问我的一个老乡,他在这儿已经呆了十几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