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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我抓着闻路明的肩借力起身,摇摇晃晃地走向卧室,“我去睡了,晚安闻老师。”
“言乔。”闻路明在我进去之前一把将我拽进怀里,我撞在他胸膛上,又被他堵在门框和墙的角落里。
“我没有开玩笑。”他说。
我又醉又困,并不太能分辨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只接受开放的关系……”我的目光艰难聚焦,停留在闻路明翕张的嘴唇上,摇了摇头说,“你不是这种人,闻老师。”
“你怎么知道不是,”闻路明仍不罢休,问:“一定要我做些什么吗?”
做什么……我目光低垂,手放在闻路明胸膛上,缓缓解开他睡衣的纽扣,一粒一粒往下,最终停在他腹肌下方。“没有关系也可以做,不用证明谁是谁。”
我已经清楚感受到闻路明身体的变化,他却按住了我的手,说:“不是现在。”
“怕我喝醉了不认账啊?”我轻笑。
片刻,闻路明放开我,低声说:“只是想告诉你,所有你需要的,陪伴,拥抱,亲吻,或是更进一步,都可以。”
“你忘记也没关系,等你明天清醒,我会再告诉你一遍。”
“为什么……”
从前那些人,或是要名,或是要利,总有所图,而闻路明图我什么呢?
我不解地看着他,却在他眼里看不到答案。
过了很久,我听到一声轻微的叹息,闻路明抬起我的下巴,给了我一个温柔到无关情.欲的吻。
“……因为我要的,和你一样。”
这一夜我做了很多很多的梦,十年的时间像一场光怪陆离的电影,我梦到那些来来去去的人,每一个都年轻鲜活,在日光下肆意盛放,只有我日渐枯朽,变成他们生命里模糊不清的过客。
他们都曾炽热地迎接我到来,最后无一例外孤身目送我离开,走着走着我也成为独自一人,生命是一场盛大的孤寂,我是楼顶的风,是风里的云,是云里的雨。
雨落下来淋湿我的皮肤,我睁开眼睛,黑暗中摸到脸上一片潮湿。
我为什么会流泪……这些不都是我要的吗?
我翻身将自己蜷曲起来,后背贴上一具炽热的胸膛。
闻路明的表情总是冷淡的,身体却很热,像所有年轻健康的alpha一样,肌肉结实,四肢有力,抱着我的时候让我无法挣脱。
我低下头,在黑暗中隐约看到横在胸前的一条小臂,将我紧紧禁锢在身后那个人的怀中。
我和闻路明的心跳仿佛重叠在一起,他的脉动透过血肉和皮肤传递到我身上,在寂静的深夜攻打我的堤防。我翻身转向他,看到一张安静沉睡的脸。
即便在睡梦里闻路明也微微蹙着眉头,我碰了碰他的眉心,无声地问:“你也做梦了吗?”
他没有回答我。
床头的电子时钟显示凌晨四点半,我却已经没有了困意。今天周末,闻路明不用去学校,他会在六点半起床去晨跑,回来路上帮我买早餐。
他有规律的生活,稳定的工作,完整的家庭和适当的社交,他怎么会需要我?我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我睁着眼睛看天色渐明,闹钟响起时,闻路明几乎是同时按掉了手机然后看向我,仿佛怕吵醒我一样。我身体疲乏,有气无力地道了声早。
闻路明没想到我醒着,面露诧异,“脸色这么难看,不舒服吗?”
“累,头疼。”我把被子拽上来,准备继续躺着。
“什么都没做就喊累。”闻路明随口道。
我听懂他意有所指,冷哼一声说:“闻老师,你学坏了。”
闻路明没有接我的话,而是顿了顿问,“言乔,我昨晚说的话你还记得吗?”
我当然记得,每个字我都记得,但我不想回答。
闻路明似乎能从我眼神里看到答案,接着说:“无论如何你是自由的,开始一段关系也好,维持现状也好,你开心就好。”
这回我更听不懂了,不知道是因为他说的太复杂,还是因为我没睡够。
“为什么?”我躺在被子里皱着眉头看他,“这两个有区别吗?”
“有。”闻路明语气淡淡的,“一段关系意味着有始有终,而维持现状的话,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离开。”
“言乔,”他叹了口气,“你不需要做任何改变,我不会束缚你。”
我试图理解闻路明的话,他是一个alpha,有正常的生理需求,所以他和我一样需要一段稳定的,彼此心知肚明的关系。他没有说过喜欢两个字,我想他也并不喜欢我。
想到这里我心里轻松很多,甚至忽略了alpha和beta该如何进行下一步的问题。闻路明总是纵容我,我以为在这件事情上也是。
“如果你觉得这样比较好的话,我没有意见。”我转过身背对闻路明,说:“只要不是谈情说爱,我无所谓。”
说完我想到什么,又转回去说:“但是我只能保证这段时间不和别人发生关系,其他的不能保证。”
沉默片刻,闻路明说:“我知道。”
困意再次袭来,我把自己埋进被子里闭上眼睛,听闻路明窸窸簌簌地换衣服。出去前他问我早饭想吃什么,我摇头说不吃了,睡醒再说。
闻路明走过来,俯身探了探我的额头,又摸了摸我的耳朵,确认温度正常才放心离开。我闻着被子里他的气息,重新陷入沉重的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