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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罗刹睁眼说瞎话,面部红气不喘的,“秋天是露营的最佳时期,帐篷都卖光了,就这个还是我和小林跑了好多家,从一个买家手里抢下来的。”
    她说时愁眉苦脸,抬手露出手背上挠出来的红痕:“你看,我手都被对方抓破了。”
    林归走上前来,看了她一瞬,不咸不淡地笑了下,“是吗。”
    女罗刹对他的恐惧是根深蒂固的,舔了舔嘴唇,垂下眼眸不敢看对方,闷闷的“嗯”了一声。
    林归的视线很可怕,她又侧了侧身体避开,心里骂道:就知道凶我,自己那么蠢发展这么久才牵个手,还不许别人助攻吗。老东西老东西,你就是老东西!
    陆汀对两人之间的暗涌毫无察觉,双手接过林一递来的东西,吭哧吭哧抱到树下。
    轰然一声,祖宅后方的树林中又倒了几棵树。
    管家紧咬着下唇,目露凶光,脖子上的青筋暴起。
    嘴里一直喃喃念着:“你们会遭报应的,老爷不会放过你们,不会放过你们……”
    女罗刹皱了皱眉,挨着陆汀小声问:“那个老头子在说什么?”语气十分不满。
    林归对女罗刹一向严格,三申五令不准她用不尊敬的语气称呼他人,可是没有办法,管家狰狞的面容让她很反感。
    因为那个老头子一直用仇恨的眼睛看着陆汀。
    这让她很不爽。
    陆汀正想开口,女罗刹已经越过他走向管家。这下次,她听清了对方在说什么。
    她气愤的指着管家道:“我不准你诅咒陆汀。”
    管家仿佛被关在一个密闭的空间中,对外界无知无觉,嘴里不厌其烦的继续重复 。女罗刹气得周身阴气暴涨,手上的指甲变成了黑色,迅速延长。
    管家倒是没被吓住,负责押住管家的保镖们吓呆了。宁伟成正在一旁给妻子打电话汇报情况,眸光扫了过去,惊得手机从掌心脱落,啪嗒落地。
    他张了张嘴,定在原地。
    陆汀把手中的东西塞给林归,跑过去安抚爸爸,“罗沙很乖的,她只是比正常人类特殊一些。没事儿变个指甲什么的,毕竟是女孩子,爱美。”
    “你觉得她的指甲美吗?”宁伟成不可置信儿子的审美。
    他和妻子登了很多次门,每次都能在林归家看到这个女孩。
    起初有些不满,毕竟据他所知罗沙和林归没有血缘关系,住在一起不好。可是陆汀告诉他们,林归是罗沙的监护人。
    宁伟成想大概远房亲戚,便也没说什么。万万没想到,根本没有什么鬼亲戚,罗沙压根就不是人!
    女罗刹委屈的收起指甲,臊眉耷眼地嚅嗫道:“宁叔叔,你讨厌我了吗?”
    女孩头发垂落,眉眼间皆是失落和难受,宁伟成愣是说不出冷言冷语。
    林归继续帮女罗刹说话:“她刚来到这个世界不久,还是小孩子天性。虽然喜欢恶作剧,但是打心底里希望自己是个能得到长辈认可的孩子。”
    陆汀不动神色的,悄悄撒娇,手指拉着宁伟成的袖子左右拉扯,“爸爸,你别怕,她真的和普通小女孩没有什么不一样。”
    林归站在一旁,眸色深暗的摸了摸下巴,青年的尾音仿佛带着钩子,勾得他心头发痒。
    紧接着,他便看见浑身僵硬的宁伟成面色松缓。
    宁伟成还是有点害怕,可是想起平日里女罗刹的乖巧,他放松了戒心,慢慢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女罗刹像个几岁大的孩童一样,头顶在他掌心蹭了蹭。
    两人相视一笑。
    几个保镖已经从吓呆状态变成了好奇,鬼神之所以令人恐惧,是因为他们的未知。而眼下,他们离鬼神无比接近。
    其中一个好奇,伸手戳了下小姑娘的手指甲,想看看到底还能不能再长长。
    紧接着就被宁伟成拍了脑袋,“你小子老实点,别动手动脚的,人家是女孩子。”
    女罗刹特别喜欢听最后一句,甜甜的冲着宁伟成喊:“宁爷爷真好。”
    宁伟成僵住,他的辈分怎么突然拔高了。
    林归满意的勾着唇,给了女罗刹一截蕴含着温和煞气的藤蔓,当做奖励。
    女罗刹快速将煞气吸收,吃饱了似的舔了下嘴唇,脸上笑得更欢了,“林归是我的监护人,陆汀也是我的监护人,我比你低了两辈,当然要叫爷爷了。”
    宁伟成和苏雅洁大学毕业就结婚了,孩子生得早,现在还没满五十呢。被爷爷爷爷的叫着,他感觉自己已经七老八十了。
    可是看到女罗刹满眼的尊敬,又说不出训斥的话。
    罢了,小孩子嘛,爱怎么喊怎么喊吧,终归他还是年富力强的四十多岁,不是真的老头子。
    女罗刹见宁伟成接受了,别提多高兴,她降生第一眼看到的是陆汀,将他当成男妈妈,一直很希望陆汀的家人也能成为自己的家人。
    “那我能把‘宁’字去掉,只喊你爷爷吗?”女罗刹说着眨巴两下大眼睛,嘴唇紧张的抿起。
    这模样任谁都不忍心拒绝,宁伟成应了一声,“当然可以。”回头就跟老婆说一下,他们俩抱孙女了。
    老爸能和女罗刹和谐相处,陆汀松了口气,不禁思索起来,那是不是有一天爸爸也能欣然接受小叔叔的身份?
    长期的压抑伪装并不好受,陆汀希望有一天林归在自己和父母面前都能完全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