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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有啦!怎么没有……就是有点难找而已……不过肯定难不倒我啦!嘿嘿……”庄文曜傻笑不停,“你再往后看嘛!”
    陆之恒翻开下一页,还是年幼的庄文曜和小时月。这次换了身衣服,面对面坐在地板上,两腿岔开,脚丫碰着脚丫,中间围成的空间里堆着乱七八糟的零件。而他们两个正垂首组装着飞机模型的半成品,煞有介事,神色专注,不自觉地撅起小嘴,可笑极了,也可爱极了。
    “噗……”陆之恒憋不住笑了,“好傻呀!”
    “傻吧?”庄文曜把下巴搁在他肩上,翻页,“更傻的还在后面呢!”
    下一张照片,拍摄于他们的“秘密基地”银杏小路,两个男孩笑着手牵手,迎面奔跑过来,头发被风吹起,露出脑门,眼睛也眯成了月牙。
    亮点在于,他们因大笑咧着的嘴里,没有门牙!
    “这、这是有一天咱在外面玩的时候、我妈顺手拍的……”庄文曜憋着笑艰难地说到一半,突然间爆发出一声大笑,然后再也收不住了。
    换牙期的小孩,稚嫩的脸孔下却藏着两颗牙的缺口,莫名喜感,却毫无顾忌地展露着大大的笑容,是只有小孩子才有的心性。
    “……”陆之恒愣了一会,仿佛回忆起了那段说话漏风的岁月,再也绷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肩膀不停地耸动,直往庄文曜身上歪,“哈哈哈哈……不行太好笑了,好丑啊哈哈哈……”
    少年笑得前仰后合,东倒西歪,咯咯的笑声响成一片,连路边的银杏树都被感染了一般,沙沙作响。
    陆之恒一页页往后翻,每页上都点缀着不同年份的银杏叶,好似填补了他们四年的空白。一张张仔细看,全都是儿时的他们,全都是充满欢乐与温馨的回忆,惹得长大后的自己连连发笑,笑着笑着,眼睛就变得亮晶晶的了。
    他侧过脸看着庄文曜,笑得眼儿弯弯,突然扑过来抱住了他,脸埋在他颈侧闷声说:“我好喜欢这个礼物…………阿曜……我好喜欢……”
    庄文曜整个人有一瞬间的怔愣:“别……我身上全是训练场上的土,脏得很……”双臂却下意识环住了他的腰身,轻轻抚摸着他的背。
    “不脏……”陆之恒抱得更用力了,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又像是孩童稚嫩的腔调,“就要……”
    庄文曜笑了,也紧紧抱着他,声线缓和,尾音拖长,像大人在哄小孩一样宠溺:“好,要~”
    太阳落山,天气转凉,而陆之恒单薄的身体却是温热的,散发着源源不断的暖意。
    庄文曜久久抱着他,怀里的人却迟迟没有松手的意思。
    当然,他也是。
    好想亲亲他。
    不行!不能超出兄弟的尺度!
    庄文曜不断提醒自己,却又不断自我怀疑:
    兄弟,会静静地拥抱这么久吗?兄弟,会手牵着手一起散步吗?兄弟,会舔着吃同一个甜筒吗?兄弟,会莫名其妙地想接吻吗?
    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庄文曜就算再迟钝,这些问题的答案,还是清楚的。
    他忽然非常懊悔,自己为什么到现在才意识到这个简单的问题。
    想要守护他的笑容,想要拥有他的笑容。
    这份感情,早就超出了兄弟情,也不仅是竹马情。
    是喜欢啊。
    不是在环境影响下催生的萌芽,而是在一朝一夕的相处中浇灌出的参天大树!
    陆之恒生日这一天,庄文曜终于确定了自己的心意。
    但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看不见的背后,陆之恒原本的笑容,却忽然变了一副表情,雾蒙蒙的双眼开始泛红,嘴唇却被他咬的发白。眼角凝成的泪珠将落未落,手握成拳抵在嘴边,屏息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响,鼻息却因隐忍愈发粗重。
    如果没有你,我的童年,只有虚假的幸福、沉重的压迫和无休止的梦魇。
    谢谢你,送给了我纯粹的快乐,让那段困厄的时光,对我有了意义。
    谢谢你。
    我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
    弗洛伊德的人格结构理论认为,完整的人格有三部分组成:本我、自我、超我。
    本我是最原始、最难接近的部分,包括了本能的冲动和被压抑的欲望,没有善恶和道德观念,为了满足自己不计一切代价。
    自我是在后天的学习中建立起来的、面对现实的我,是本我和超我的调停者,既要满足本我的需要,又制约了违反社会规范和道德准则的行为。
    超我是道德化的我,代表着社会最高道德标准和要求,遵循至善原则行事,文中特指小绿江的审核(开玩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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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0章 全明星赛
    不愧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连喜欢都是一样的默契:打死都不肯说,想亲亲也要忍着。甚至原因都是一样的:害怕失去对方。
    两个胆小鬼。
    给陆之恒过完生日,庄文曜觉得有种充实的满足感,但又觉得心里空空的。
    他手里还捏着一只纸飞机,是陆之恒用来许愿折的。出于公德心考虑,在他放飞之后庄文曜又给捡了回来,上面用铅笔写着他的生日愿望:高考顺利。
    张烨然一脸坏笑,挤眉弄眼:“干什么去了?你们两个……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