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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松雨有一下没一下地挺身,怀里的人儿左蹭蹭右蹭蹭,想找个舒服的姿势补觉。他不动声色地看着她的发梢撩拨自己的脖颈,脸颊的软肉被自己的胸膛挤出一层浅浅的褶。
    空调的冷风吹在汗津津的皮肤上,谢源源狠狠打了两个喷嚏。孟松雨终于叹了口气,在她发顶轻吻一瞬,拔出茎身。
    “唔…干嘛?”黏黏糊糊的嗓音,不知是因为酒还是因为酣畅淋漓的性爱。
    把人横抱起,孟松雨瞥了一眼谢源源被困意粘连住的双眼,一边往浴室走一边回答她,“拉你去隔离。”
    直到第二天中午谢源源才彻底清醒。她还没回忆起自己在哪,倒是想起还不到八点她妈急急忙忙打了个电话问她跑到哪里去了。虽然彼时的她还处于混沌之中,刻骨的求生欲使得她下意识报出陈音涵的名字。
    后来还说啥了?好像王君利女士气冲冲地嘱咐她以后不回家要提前报备,女孩子天黑了还不回家多让人操心。
    谢源源在被窝里邪魅一笑,像是被美艳小助理泼了咖啡的总裁,“女人,该操心的是那些大半夜不回家的小帅哥吧。”
    王君利半晌没吭声,就在谢源源要发脾气挂电话的前一秒,她妈的声音才幽幽从听筒传出来:“……你少说点疯话行吧。”
    哦。就不。
    做爱加宿醉,美女的标配。
    嘶,就是腰有点痛。
    于是她在床上做了几组简单的拉伸,只是来来回回滚了好几下,才反应上来孟松雨似乎没在。
    她爬下床想出去看看,又发觉自己没穿衣服。略微纠结了一小会,直接伸手拉开衣柜,扯出来一件短袖穿上。
    孟松雨觉得自己真的老了,他怎么都搞不明白谢源源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他刚进门,手里提的菜篮子还没放到地上,就看见谢源源穿着他的衣服在镜子前嘟嘟囔囔。
    “什么啊……小说里面穿男朋友衣服不是都性感得让人欲罢不能吗?为什么我穿上是这个鬼样子!”说着还转了个身,审视衣服的后摆,“显得我膀大腰圆就不说了,腿短得像个侏儒!丑的要死!”
    孟松雨没听清前面的自言自语,只清晰地听见一个“丑”字。再加上谢源源满脸愁容,把后悔和愤怒写在脸上,不由得自怨自艾起来。
    “嫌丑你走啊,又不是我强迫你的。”他攥紧菜篮,像是被负心汉抛妻弃子的秦香莲。是了,他早该想到的,只有女人风韵犹存才能被称为“半老徐娘”,男人呢?呵,无非是熟女一夜风流的玩伴罢了。
    他怨怼,他懊悔,狐狸精才不管被勾引的人多么无辜,只知道花言巧语哄骗着人声色犬马。于是他像是在包公堂前击鼓鸣冤的秦香莲,脸上带着些决绝,“我就当你没来过,咱俩啥事都没发生过。”
    “陈世美”被一连串掷地有声的诀别词砸在脑袋上,一时间没反应上来孟松雨说的是心里话,还是心血来潮想玩角色扮演。
    好在谢源源没心没肺,笑嘻嘻跳到他面前,嚷嚷肚子饿。
    孟松雨看着她嬉皮笑脸的样子更来气,她要用这样的方式掩盖自己的厌恶和悔意吗?在她眼里他就是这样一个愚蠢无知的人吗?他把自己的礼义廉耻全部献祭,最后得到的只是虚伪的蒙蔽吗?
    “我在锅里炖了排骨,又买了秋葵。”
    谢源源张开胳膊揽住他,脑袋在他下颌拱来拱去,“我最喜欢吃秋葵了,谢谢叔叔!”
    从午饭做好,到端上桌,再到二人吃完饭,孟松雨都是沉默着。谢源源只当他间隔十几年再做新郎,内心还在为自己的贞洁忏悔,所以识趣地没有招惹他。可落在孟松雨眼里,他默默地为“放下饭碗砸锅”这一罪证又添了几笔。
    成年女性不是小鸟胃,但体重差摆在这里,到底没男性吃得多。她啃了四五块排骨就饱了,剩下的只能让孟松雨收拾干净。
    谢源源撑着下巴欣赏近距离吃播。他吃饭速度挺快,但吃相不错,也是昨晚又是洗澡又是运动,也该饿了。
    孟松雨余光看到她欲言又止,动作一滞,随即为自己打气。没事的,不过是被骗了身子,没关系的。
    “那个,虽说你昨天没射在里面,但第一次毕竟没有保护措施。”所以,听懂了吗?
    孟松雨没吭声,把筷子搁到碗上,拿餐巾纸擦了擦嘴,又喝了一口水。
    谢源源被他的做作整傻眼了,不过确实有那么点斯文的意思。
    她撑下巴的手抠了抠脸颊,等待下文。
    孟松雨起身从玄关的柜子里拿出一个大袋子,抽出两张纸,又把手机解锁,一股脑摆在她面前。
    “这……”我只是让你买个避孕药而已啊,身患重病家徒四壁买不起可以直说。
    “我结扎了。”两张纸上的是诊断证明和出院通知。
    “还有,这是传染病四项检查。”手机显示结果刚出来没多久,今早在医院抽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