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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煎熬。希望日头过得慢一些,明日不要来临。
夜深人静时刻,她甚至希望先生其实是穷苦人家,砚书铺压根不是先生资产,钱伯和吴管事合伙骗了她,那样的欺骗她不会在意,她愿意与先生甘苦与共,日子艰苦些也不打紧。
辗转反侧,一夜未眠。
王元清收到信,第二日天不亮便到有家书铺。
其实温池雨信中没提其他,只有五字:明日来书铺。
可是王元清与她相识多年,哪能不知道她的个性,立即嗅到其中的不寻常,想着她如今孤身经商,毫无依靠,实在放心不下,生怕出什么事。
信到手中的时候已经入夜,她看了信就要出来,可是被她娘阻止,说闺阁女子深夜出门有失体统,特许她明日可以出去,这才憋着性子熬了一夜,敲开小院后门的时候天光还未大亮。
温池雨听到敲门声便去开门,晨雾中两人目光对上,二人眼底皆挂着浅浅的乌青。
王元清看她往日白皙却光泽的脸蛋失了灵气,一副没精神的样子,更是担心,赶紧推开门进去问她:“怎么了,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快跟我说清楚,谁敢欺负你,我扒了那人的皮!”
唇角僵硬扯出微笑:“没什么大事,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你还给我装,明明就是有事,还想瞒我!你那信一来我就猜到有事,觉都睡不着!现在一看果真不假,脸上血气都没了,还强撑什么!”
王元清一通火,气她对着她还有所隐瞒,又放心不下,围着她转了几圈,看她除了精神不佳,没什么大碍,才稍稍安心。
一阵暖流涌入温池雨寒了一夜的心,胸腔处的血液似乎热乎起来,流到四肢百骸,冲得眼眶发暖,一时分不清眼前是晨间的雾气,还是眼泪的湿气。
世间除了珍珠白玉,也只有元清这般全心待她。
王元清手忙脚乱地掏出帕子,替温池雨擦拭眼角,声音也放柔:“究竟怎么了?你同我说啊,别叫我着急。”
池雨看似柔弱,实在坚强,即便是经历身世骤变,都在没她面前掉过眼泪,区区几日没见,竟然受了如此大的委屈,王元清心里实在着急,也逼出了泪意,嘴里却放着狠话:“再不说,我可走了。”
珍珠和白玉听到动静,也披着外衣出来,看温池雨和王元清都挂着泪,急忙上前。
温池雨看一群人因她慌了手脚,轻眨几次眼睛,又微微抬头,想止住眼中泪水。
王元清也收拾好情绪,带着温池雨坐到柳树下的石凳上。
寒风吹了一夜,石凳透着寒气,初初坐下,温池雨轻颤瑟缩一下,不过神思却清明不少。
几双眼睛盯着她,都在等她的解释。
她也没料到自己情绪会失控,不想惹得元清和珍珠她们挂心,轻咳两声,缓缓道出昨日所想以及心中挣扎。
“……元清,你见过景王,今日在一旁帮我看看,先生究竟是不是景王。”
王元清听完前因后果,奋力一拍桌面,石桌坚硬,手上拍得通红却浑然不觉,咬牙切齿道:“我就说这先生整天藏在那三楼,指定不是什么好人,我管他是不是景王,敢骗你,定叫他好看!”
白玉也气愤:“我当他们是好人,原来都是骗子!”
她们两个同仇敌忾,气不打一处来,商量着一会儿要怎么给那什么先生还是景王的使绊子,合计来合计去竟然要去找麻袋,想趁他不注意,套上头将他揍一顿。
温池雨听她们越说越离谱,赶紧打断:“元清你们只需在屋子里呆着,旁的我会有决断。”
见王元清她们不放心,还想说什么,温池雨深吸口气,眼里都是果决,缓缓说:“别担心,我不傻,不会将一颗真心送出去任人践踏。”
早朝一散,周砚景没有耽搁,一路往着墨客街来。
钱公公也跟着来,路上还问了一嘴:“小主子打算何时跟池雨表明身份。”
毕竟都在准备大婚事宜了,迟早得说,不如早点,省得惹池雨生气。
周砚景回忆温池雨软糯清甜地喊着先生的模样,心湖起涟漪,唇角带笑:“公公不觉得做个普通人,也颇有一番滋味。”
少年人的情滋味他老头子实在搞不懂,钱公公只觉得瞒久了会出问题,不过看着周砚景阖目养神,想着他这些日子为了北边的战事费了不少心神,他也没再说什么,好在池雨性子柔和,应该出不了什么大乱子。
马车直接停在温池雨的小院后门处,周砚景轻轻扣门,不经意在脑中勾画温池雨娇中带羞的面容。
许久不见,他也不是毫无波澜。
温池雨让王元清她们都进去,上前缓缓开门。
先生一贯的玄色衣袍,从前没有仔细分辨,如今看来衣料绣艺皆非凡品。
今晨鸡鸣时,她拿出先生赠的缠枝桃花,上头粉彩玉石分明是番邦进贡,连元清都没有瞧过,普通人家又怎么会有。
她心底深处已经信了先生便是景王,只是不敢认,想听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