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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1

      异常。
    原本离开皇城时,离清明还有些日子,还想着提前到水昌县祭扫也符合规矩,结果几人到的时候,距离清明只剩下一日。
    温池雨最远只去过皇城外的佛寺,没想到路上这样难捱,本来心里想着一来一去要大半个月,这样看来,没有一两个月,她是回不了皇城的。
    心里还记挂着王元清出嫁的日子,生怕在路上耽搁不能及时赶回皇城,是以路上再难受,也是生抗着,不愿耽误时间。
    一到水昌县,找到客栈安顿下来,温池雨立即拜托徐立帮她去打探孔氏坟茔。
    她对孔氏所有的了解,都源自于温菀瑶。
    温菀瑶到温国公府时,只说过叔伯无义,欺她父兄皆不再,强占她房屋地契,走投无路才想着去皇城认亲。孔氏夫妇已经过世将近一年,她没提太多。
    温池雨也仅知道她已过世的亲生父亲的名讳是孔立银,其他一概不知。
    不过既然温菀瑶说过孔氏族人不仁,为防节外生枝,还是不去找他们为好。这县城不大,花些时间问问,总能碰上认识她父亲的人。
    明日便是清明,她或早些,或晚些,避开人群,在父母坟茔前供上香烛纸钱,也算了了一桩心事。
    徐立身强体壮,再难的厮杀任务都出过,区区赶路算不得什么,面上丝毫不见疲惫。安顿好马匹行李后,便出去查探。
    话说,她之前从未在温池雨面前开过口,白玉甚至觉得他是天生不会讲话,或者口吃怕别人笑话,直接不说话。
    其实他一切正常,只是幼时受过磨难,不愿在人前开口,唯有在周砚景这个恩人面前,会开口说话。
    自从得了周砚景命令,他将温池雨和周砚景视作一体,把温池雨当主子,听她吩咐,自然在她面前开口。
    白玉觉得稀奇极了,知道他非聋非哑,故意引他说话,可是他只在姑娘面前答话,事毕后,又缄默不语,任她怎么逗都不开口。
    偏偏她又是个不信邪的,天天缠着徐立,非要他破例。每次在马车里闷得吃不消,就坐到车架上,撩他开口。
    一路上多亏了白玉,沉闷的路上总算还有些乐子。
    温池雨和白玉刚从马车上下来,头还有些晕,在客栈房内休养了半日。
    躺了一会儿,好转不少,推开客栈的窗。
    水昌县,名副其实,白墙青瓦,绿水环绕,家家户户临水而居。
    窗外便是一条秀气的河,不似皇城里的结缘河宽阔,细长蜿蜒不见尽头,两岸边上皆是房舍,还有妇人在河岸边捣衣。
    每隔几里便有一座拱桥,横跨在碧波荡漾的水面上。水面上三三两两的小船,船头或摆着应季鲜花,或摆着精巧吃食,或堆着女儿红,看着竟是在河中摆摊做买卖。也有精致的小船,船夫在船头手握长篙,船尾是几个衣着华丽的小姐,手持着团扇,在说笑看景色。
    细雨飘下,几位小姐慌忙将团扇遮在头上,躲进了船篷中。
    江南雨水多,那些做生意的小贩和船夫似乎是习惯了,随手拿起一旁的蓑衣披在身上,还有些压根不惧这星点雨滴,在朦胧烟气中前行,船尾荡漾起波纹。
    绵绵细雨随风沾到温池雨睫上,她才堪堪回神。
    这便是她该生活的地方吗?
    小桥流水,烟雨迷蒙。
    孔氏在水昌县是大姓,徐立没花多少时间,不一会儿就查到孔氏墓地,还去一个个查了墓碑,找到了写着孔立银伉俪的坟茔。
    许是近乡情怯,温池雨心中复杂,沉默了半日,一直坐在窗边看河中船来船往,细雨落在身上也毫不在意。
    之前刚因为淋了春雨发热,白玉哪里敢再冒险,即便江南比皇城暖和不少,也要把窗户关上。
    温池雨也没逞强,阖上窗户。
    此处风景秀美,仅此客栈一隅便让人心旷神怡,可以想见外面景象。
    只是她面对这本该是家乡的水昌县,听着不熟悉的乡音,实在找不出眷恋感觉,只觉得陌生疏离。
    轻巧绵密的雨落在河里,没有什么声响,只在河面泛起圈圈涟漪。屋檐上却聚积着不少雨滴,终于不堪重负“啪嗒啪嗒”地落下,传到辗转反侧的温池雨耳里,惹起心头愁绪,更加难以入眠。
    孔氏是大族,墓地位置上佳,温池雨一行人,天还未亮便到了。
    温池雨猜到父母的坟茔会疏于打理,却不想,是面前荒草丛生的模样。
    按理说,即便是无儿无女,过世的父母还有兄弟在,不会也不应该放任墓前荒芜,明显是很久未有人打理过的样子。
    一时间脑子纷乱思绪尽散,温池雨躬身拔草。
    徐立他们看到温池雨动力,立刻帮忙,人多办事快,不一会儿坟前便干净清爽不少。
    燃上香烛,墓前摆上两杯酒,温池雨跪着烧着手中纸钱。
    原有满腔话想说,却全部忘记,将杯中酒撒到墓碑前,静静不语。
    天色慢慢亮起,雨后潮湿的泥土沾湿了香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