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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资金吗你?”
“我拍广告杂志还是很挣钱的,有一些存款。”
“有多少?”
宗炀报了一个数,颜鹤径大惊,捧住宗炀的脸猛亲几口,欢喜道:“原来是我该让你养活!”
宗炀微微一笑,有些小小的得意,鼻子不知不觉就翘高了,他热衷于颜鹤径的夸奖,不论多小一件事,回答说:“我存钱很厉害,不过也不用这么假意夸张吧。”
颜鹤径下定决心:“那就跟我回海岛,嫁进我们家。”
宗炀咬住颜鹤径的下巴,恶意使了力,含糊不清地说:“那我就嫁给你吧。”
离开蔚市前,正巧孔泉刚从几个城市表演完回来,晚上在蔚市有场演出,请颜鹤径和宗炀前去捧场。孔泉早前辞去了化妆师的工作,准备自创工作室,工作忙碌到没时间和他们见面。
那晚场子很小,人却很多,都围在中间的舞台周围拼命嘶吼,孔泉顶着夸张的银色假发,穿一件金色吊带裙,眼妆艳丽得在昏暗灯光下也熠熠生辉,承受住从四面八方伸向他的手,舞姿妖娆,真真是雌雄难辨。
颜鹤径在混乱中和宗炀接吻,脑中眩晕,颜鹤径竟在这样的氛围中找到真实感,他以真实面貌活着,吻着心爱的人,不是书本腰封中描述的潜力作家,也不是朋友眼中可靠冷静的成年人,从遇见宗炀开始,颜鹤径好像摆脱了束缚。宗炀觉得颜鹤径拯救了自己,颜鹤径认为宗炀让他找回了自己。
凌晨一点孔泉结束表演,同颜鹤径他们去外面吃宵夜,外面一条路都是烤串店,尽是酒喝得太多的年轻人,孔泉嫌热,摘了假发抱在怀里,在吊带裙外裹了一件很厚的羊羔毛外套,妆被汗水吃了一半,露出了男人的轮廓,有点不伦不类,他却毫不在乎。
他热情地拥抱颜鹤径,抱得太久引起宗炀不满,孔泉怒视宗炀,说:“太小气了!我现在可是有男朋友的人!”
颜鹤径说:“又交男朋友了?这次准备谈几天?”
孔泉摇摇手指说:“你错了,这次我是认真的。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们诶,我身边的朋友当中,从来没有像你们这样认真谈爱的,我以前还有点不相信。”
孔泉踩着高跟鞋走过地砖的缝隙,一扭一扭,随时像要摔倒,颜鹤径几次想要扶,又被孔泉推开。
最后孔泉长叹:“妈的,做同性恋太难了!下辈子一定喜欢女的。”
颜鹤径忍俊不禁:“结果你下辈子是个女的。”
“靠...不要咒我好不好。”
宗炀说:“孔泉,试着认真对待身边的人吧,不要再把感情当作玩乐,那样也换不回真心。”
孔泉点点头,然后有些茫然地停下脚步,旁边路过几个男人,频频回头看他,脸上皆是鄙夷色彩,隐约听见他们窃窃私语。孔泉喝了酒,平日这些目光他不会多加理睬,这时一阵心酸加悲愤,脱了高跟鞋就要上前打人,嘴里大骂,那几人当然不示弱,调转了回来作势要动手。
颜鹤径对宗炀使眼色,宗炀立即就把孔泉挡了回去,对着前面几人说:“想进去蹲几天?”
“他妈你朋友这个样子说几句还听不得了啊?我看你也不是什么正常人,真是物以类聚。”
“嘴巴放干净点。”
“你个小白脸拽个屁啊拽。”
见那人撸起衣袖,宗炀心想不然拼了算了,这几人看着也不太顶用,最多挨上几拳。颜鹤径从后边走出来,按下了宗炀的手。
“你们想要打架我就马上报警,大家都不想这么晚了还进局子坐一晚吧。”
给了台阶,几人骂骂咧咧走了,宗炀转头说:“他们说话太难听了。”
“难听的话听听就行了,谁也不会放在心上。我也不想看你一个人挨打。”
“你不帮我?”
颜鹤径理所当然道:“我又不会打架,而且我特别怕疼。”
他们说完,孔泉站在原地哭了起来,小声地啜泣,肩膀一抖一抖。颜鹤径揽住他的肩膀柔声劝也没止住他的眼泪,他们只能默默等孔泉平静。
“你们要好好的,”孔泉抽着气,断断续续说,“等我有空了,去海岛找你们玩,希望那时候我也能找到真爱。”
颜鹤径和宗炀在天气转暖时回到了海岛,颜海峰开他的小车来接,在后视镜中多打量了几眼宗炀,看得宗炀如坐针毡,狂瞄车外景物,颜鹤径偷笑他,故意闷着也不讲话。
“小宗是吧,我之前有见过你啊。”颜海峰的车技很稳,说话也慢条斯理,却有种无形的压迫。
“叔叔,我之前来你们店里住过一段时间。”宗炀不自觉收拢膝盖,两手规矩贴在大腿上,风擦着后背过去,余光里颜鹤径吸了口烟,朝他眯了眯眼。
“这次也是来玩的吗?”
车遇地面坑洼,宗炀屁股弹起,顺手扶住前排座椅,对颜鹤径做口型——你没有解释吗?颜鹤径摊手摇头,一副置身事外的表情。
“不是...”宗炀摸着后颈说,“大概会长期住在这里。”
“大概?”
“啊...不是大概,颜鹤径在这里住多久,我就住多久。”
“嗯。”颜海峰不说话了,一阵寂静,表情是耐人寻味的深邃,宗炀不想多加猜测。
颜鹤径侧头看向宗炀,瞧他一脸不安拘谨,腰板挺得可直,想他上次来这里可不是这样,不过有点可爱,颜鹤径很满足,把手放进了窗外的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