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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宣平伯府这样日渐衰落,成下势的高门府邸,老爷怎就会……
枫荷说:“肯定是二姑奶奶跟老爷说了什么,要不怎就答应了呢。”
其实不说,衣妈妈也能猜想道。
“两姓为婚,其生不蕃”,这是自古以来的婚嫁习惯。娘家侄女嫁到自己姑母家里,亲上加亲。
再者有亲姑母照顾帮衬着,那位又定是一通说辞保证,道了个天花乱坠,如此又有哪个哥哥会觉得自己的女儿嫁过去姑母家里,能受委屈去呢?
“姑娘,趁着这事刚定,还未过明礼,去和老爷说,叫老爷回了这门婚事,还来得及。”
衣妈妈只要一想到乔家那个科举愁会成为日后的姑爷,就忍不住唉声叹气。
她们小姐多冰雪聪明的一个人,三岁开始读书,四岁便可背诵《四书五经》,父亲是金国最年轻的太傅,哥哥是明年春帷钦定入仕人选,母亲是上京城赫赫有名的商人,即便人不在了,身后却留下了万贯家财,容家个个都是人中龙凤。
可乔家的那位,读得书怕是都就饭给吃了,这般不灵秀的人,怎么做小姐的夫君?
衣妈妈觉得,婚姻之事关乎着一辈子的幸福,玩笑不得,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老爷怎么能连问都不问,就替小姐做主了呢,丝毫没有顾及小姐的感受。
婉婉也觉得父亲这事做的有欠妥当了,且不说那位乔家表哥到底如何,就说婚姻是女子一辈子的大事,父亲有意为她订亲,怎么也要问问她愿不愿意,就这么擅自做了主,若她死也不肯,难道父亲能去替嫁不成?
再说姑母,她总觉得姑母一门心思的往娘家说媒是另有目的,且没那么容易善罢甘休。
衣妈妈都急得火烧眉毛了,“小姐你怎么就不着急呢?”
女儿家的名声多重要,她担心夜长梦多,真的定了亲,过了礼再退,那可就要有损声誉了,要赶紧去说清楚了才行。
婉婉却道:“反正离清明还有些时日,父亲不说,就还过不了礼,这事不急,等过些日子再说吧。”
时间一转便是七日后,重阳长公主举办的游园会。
颐园门前汇聚了上京城里所有高门贵胄家的马车,一排排比美似的。
园会上,各家贵女围在一起争奇斗艳,婉婉按着计划穿了那身月白衣裙,成功的在百花齐放的颐园里,做了那支最淡雅,最不惹眼的花儿。
她一路转过抄手走廊,枫荷跟在身后,看着两侧的小姐们,不由得产生疑惑。
凑到小姐耳边,小声道:“姑娘,翊王喜欢桃色这事,不是说只安国公一家知道,可是今儿这场面怎么瞧着,好像全上京城都知道了?”
婉婉也发现了这个问题,颐园里几乎是九成以上的贵女们都不约而同得,都穿了桃色。
就算零星几个没穿,也都是相近的藕色,或者是梅色。
“看来不是只安国公一家去宫里打探消息,为了翊王妃这个位置,其他府上也是想了办法,使了门路的。”
枫荷觉得这竞争也太激烈了,她有点担心司宁小姐。
这时,不远处传来争吵声,“你以为你是什么谁,要不是寄住在我家,就凭你的身份,也能来颐园?”
这刁钻刻薄的声音,婉婉都不用看,便认出是姑母的女儿,宣平伯府的乔清乐。
她正在嘲讽客居在她家大房的表姑娘陶安欣。
因为陶安欣今日和乔清乐一样,也都穿了桃色,乔清乐不喜,就嘲讽她痴心妄想,落架的乌鸦却企图飞上枝头做凤凰。
陶安欣低头不语,显然平日里就没少受乔清乐的欺负,怕惯了的。
枫荷看着乔清乐嘴脸,不禁小声嘀咕一句:“那刻薄样子,简直和二姑奶奶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可真是亲娘俩。”
“小姐,若你嫁给这样的人家,只这一个姑奶奶,便能搅个翻天覆地,哪里还有安稳日子过。”
婉婉自小家里人口简单,她自然不会趟这趟浑水,让自己落在姑母手里。
她瞧着陶安欣一双哭得红肿的眼睛,倒是有些同情这个寄人篱下的姑娘。
枫荷却说:“姑娘离这位陶小姐,也还是远些的好,那位陶小姐思慕乔大公子,得知姑娘和乔公子有了婚约,闷在屋里整整哭了三天才起。”
那就是暂时的情敌了?
那还是离得远些吧。
这时安国公府的洪箐箐大步走过去,气冲冲的,伸手便给了乔清乐一个巴掌。
“翊王喜欢桃色这事,我只跟你一个人说过,现在整个园子的人都知道,你说是不是你说出去的?”
乔清乐教训陶安欣正来劲,突然一个耳刮子从天而降,打得她两眼冒金星,就连额头上的飞天发髻也歪了。
她捂着火辣辣的脸颊,含泪道:“我没有!”
她的确没说,可她身上这身精心挑选的桃色衣裙却也证实,她亦有狼子野心,也企图做王妃,便是背叛了洪箐箐。
洪箐箐是安国公之女,乔清乐一个伯府小姐和国公之女处成手帕交,本就是高攀,洪箐箐其实压根就没把乔清乐放在眼里。
这边的异响吸引来了不少人的目光,三五个穿着桃色衣裙的贵女们好信走过来。
婉婉说:“枫荷,咱们走吧。”
任那些人小姐们明争暗斗,争个你死我活,她不喜也从不掺与,这些都与她无关。
婉婉见不远处有一处傍水暖阁,暖阁两侧种有翠竹屏风遮挡,阻隔了外面的喧嚣,很是幽深僻静。
她方才一路走过来,都没寻到郁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