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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可在殿下自己的眼中,却是逆鳞,是避而不谈的禁忌。
仿佛称赞殿下所向披靡,战无不胜,还不如称赞殿下善心善德,宽厚恭良来得更符合他的心意。
然而整个上京城,谁人不知翊王殿下手起刀落就是蹴鞠的头颅,碗大的疤。
温良这个词,对杀伐果断,动不动就血流成河的翊王殿下来说,实在不沾边。
可殿下他就是喜欢别人这么说他……
祁沨有时都甚至怀疑,战场上浴血奋战的战神和上京城内霁月清风的三殿下,他们是同一个人吗?
“嗯。”男子不咸不淡的回应了声,仿佛并不在意,但也怒意渐消。
祁沨借势接着问:“接下来怎么做,还请殿下明示。”
男子缓缓将那朵小花收于袖中,有风浮过,空中的云遮了太阳,阻隔了炽烈的光,在男子身上笼罩了一层淡淡阴影。
“她不是已有婚约。”
他的语气极为平静,可祁沨还是莫名的听出了几分阴鸷的味道。
桃林间零星还能看到有落单的彩蝶穿梭飞舞,却早已迷失了方向。
他道:“就把她已有婚约之事告诉她们,让这些企图提亲的人死心。”
祁沨如醍醐灌顶般,豁然开朗。
他俯身道:“是,属下这就去办。”
游园会结束在日落黄昏前,容怀娟在颐园门口等了许久,才是等得乔闻章从里面走出来。
乔闻章神色慌张,跌跌撞撞的跑回来,小厮忙服侍着少爷上了马车。
刚一进来,容怀娟不关心他为何失踪这么久,只问:“玉佩可送出去了?”
乔闻章擦了擦汗,沉默良久才道:“表妹没肯收。”
方才的经历实在太可怕,他的眼中依旧是惊魂未定,慌张失措。
容怀娟直接忽视了乔闻章的异常,听到玉佩没能送出去,气得不打一出来。
“婶婶白教你了,你不想办法让她收了你的玉佩,你就不怕她回去悔婚?”
做事就要做绝,丑陋的一面已经露了出来,便要一不做二不休,要不留有余地,不给他人喘息机会。
乔闻章自然是怕的,若不是怕表妹悔婚,他也不会听信二婶的话,行那龌龊之事。
可天不帮他,半路冒出个郁司宁,他就想送,也得有命送才是。
容怀娟不死心:“你可瞧出她对你印象如何?”
乔闻章心下难以平复,已是后悔万分:“已经那般无礼纠缠了,表妹对我……哪里还能有什么好印象。”
容怀娟气得攥拳,心里暗骂了句废物,“这婚,我看你是不想成了!”
“婶婶,我没有!”
乔闻章对表妹如痴了魔一般,夜夜入梦,相思成疾,他那里是不想成,是做梦都想成了这婚事。
他慌了,生怕这事黄了,便抓着容怀娟的手恳求道:“求婶婶别让表妹退婚,我保证成婚以后定会好好待她,不叫她受半点委屈,视若珍宝。”
乔闻章的话是真的,迫切无助的心也是真的。
他低眉顺目,容怀娟不动声色的抽回手。
“你这孩子,我怎么能不帮你呢。”她眉眼一转,消了方才的怒气,又叹了口气,尽是无奈道,“只可惜你不听话,你只要按婶婶说的去做,婶婶保证你抱得美人归。”
得到容怀娟的承诺,乔闻章仿佛是吃了定心丸一般,露出了喜色,“只要能娶到表妹,我什么都听婶婶的。”
容怀娟满意含笑,“好孩子,快起来,婶婶定会为你说好话,你尽管等着好消息吧。”
乔闻章是被忽悠的,把心放在肚子里走了,容怀娟的心腹高妈妈上了车,有些担忧道:“夫人答应了大公子去说和,可婉姑娘那边,怕是不能应了。”
容家这位小姑奶奶打小便跟她不亲,如今乔闻章在她这侄女面前露了这么大的难堪,依婉婉的性子,容怀娟也觉得这事怕是不成了。
高妈妈道:“夫人经营筹谋了这么多年,眼看成功在即,若不成,着实可惜了。”
煮熟的鸭子飞了?容怀娟不甘心,怎么能说算就算了。
她想了想道:“去户部,去见兄长。”
芜华院,婉婉和郁司宁慌慌张张的回来,衣妈妈见着两个小姐失了魂似的,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忙问:“这是怎么了?”
枫荷说了颐园蝴蝶都追着小姐飞这诡异的事,衣妈妈年长,阅历多,一听便知这根本不是什么灵异事,是有人用了心机和手段,想要引起翊王的注意。
只是阴差阳错,那些常年养在温室内,只吃调配香料长大的蝴蝶,闻到了小姐身上与花香无异花露香味,便舍了那原本的味道,忍不住追随。
蝴蝶扑花乃是天性,所以并不是什么异事。
闺阁里的女儿,平日里接触的都是孔孟圣贤之道,哪里听说过这些旁门左道。
郁司宁叹为观止:“竟然还能这样。”
婉婉也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双单纯错愕的眼眸大大的写着两个字,“震惊。”
她们两回来时研究了一路,要不要找个能人道士破一破,却谁都没想到,这事竟是人为。
倒是胡儿先想到了重点:“姑娘,这么多人对翊王殿下有企图,要不您给殿下练个武,耍套刀法什么的,也好把她们给比下去。”
“我是不是还该吞个剑,来个胸口碎大石?”郁司宁白了眼净出馊主意的胡儿,“我又不是练杂耍的?需要卖艺才能留住人心?”
那些招蜂引蝶的伎俩,郁司宁以前不知,如今知道了也并不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