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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挺大的一个礼物盒,里面竟然只装了两枚戒指。
    就算他忘记了自己姓什么,忘记了吃饭穿衣,也不会忘记那两枚他精心挑选的戒指,那上面的十字架依然熠熠生辉。
    顾宇涵一个激灵,快步上前一把夺过来,发疯似的冲她吼道:“这个是你放进去的,还是本来就在里面?!”
    小梦晨自然被吓傻了,“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委屈得不行。
    “顾宇涵,你干什么!?”沈欣桐跑过来抱起无助的小梦晨,愤怒地道,“你冲女儿吼什么?吃饱了撑着了吗?”
    顾宇涵懊恼地看着她,毫不留情:“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他把对戒放在掌心给她看,完全是质问的语气,可以说她再晚一点回答,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她不卑不亢地说:“这戒指当年是我藏的,不这样你能断了对Sean的念想吗?”
    “可是你跟我说你不知道!”
    顾宇涵近乎癫狂的状态让小梦晨哭得更厉害了,沈欣桐一边安慰她一边说:“是,我是撒谎了。”
    他现在的脸色铁青,眼底是烧不尽的怒火,确实很骇人。
    她继续说:“但是我去年就把它当成礼物送给了你!是你自己不屑一顾,放在柜子里这么久都没有发现,跟我有关系吗?”
    “你……”顾宇涵被气得发抖,牙齿磨得快要碎掉,左手紧紧攥着戒指,那是他的全部,是信念,是任何人都不能践/踏的净土。
    他愤怒地冲出去,不顾女儿在背后的哭声,不顾妻子的埋怨。
    他这一生辜负的人太多,爱他的,他爱的,每一个都被他伤得太深,现在他只想把没有说出口的话说给他听,即便什么都改变不了,这才是真正的了结,真正的救赎。
    把戒指揣在在上衣口袋里,开着车一路向叶阳奔驰,无时无刻不在受着内心的煎熬,像口袋里揣了两块烙铁,灼烫着他的皮肤。
    第86章 救赎
    Sean……顾宇涵一路上都在心里重复这个名字,莫名的心烦意乱。
    当他冲进Card dylan珠宝店里时,并没有看见Sean的身影,倒是看见了正在为顾客介绍产品的杰森。
    “杰森——”他冲过去抓住他的手臂,慌乱地问,“Sean在哪儿?”
    四年不见,杰森的胡茬长得更深了,使他看上去更有成熟男人的魅力,只是此刻他的眼底流露出深深的忧伤,神情也有些疲惫。
    他愣了愣:“你怎么来了?”
    “别问那么多,Sean呢?”
    那位要买项链的顾客见此情景似乎既茫然又不悦:“额……所以现在是怎么个意思?”
    “抱歉,您先到那边看一下吧,我处理点事。”杰森说道。
    打发完顾客后,他突然冷着一张脸:“看来你不是第一次来了。”
    顾宇涵不耐烦地说:“第几次重要吗?我是来找Sean的。”
    “原来如此……”杰森似乎话里有话,良久,他重重地叹了口气,“你来晚了,要是早来一天还能见到他的骨灰。”
    顾宇涵似乎遭受了晴天霹雳,感觉双腿发软,站都站不稳,直往地上栽,从牙缝里挤出一段话:“你什么意思……”
    “别揣着明白装糊涂,难道非要我告诉你Sean已经死了?”
    “不……你在撒谎,你在撒谎!”顾宇涵失控地喊道。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顾少一样谎话连篇吗?我说的都是真的,Sean已经死了,骨灰都已经撒在了海里,你爱信不信。”
    ……
    如果海风可以风干岁月的伤痕。
    如果这样能够弥补少时对弟弟的亏欠。
    如果所有痛苦黑暗的往事都一笔勾销。
    如果浮世没有这兜兜转转纷纷扰扰。
    如果他爱的人能给他可兑现的承诺。
    如果世界所有的美好给予他一丝温暖。
    如果他只是一个平凡的人,他也想拥有被爱的权利,也想撕掉冰冷的面具,也想穷尽一生只为自己而活,没有那么多流言蜚语,没有爱而不得,爱了就是爱了,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
    但他是沈凌尘,终究情深不寿,慧极必伤……
    那天晚上,趁着夜深人静,Sean打开电脑,一边看着顾宇涵和沈欣桐的婚礼视频,一边喝着二十八片安眠药泡的水。
    视频中的他俊逸潇洒,依然是众星拱月的少爷,他们站在一起简直是绝配,沈欣桐穿着洁白的婚纱款款而来,在亲朋好友祝福的目光下站在他面前,然后他们宣誓,交换婚戒,亲W,所有的一切都光明正大,名正言顺。
    看到最后,Sean的眼前不知不觉蒙上了一层薄雾,看不清他的脸,杯子里的水已经喝了大半,他仰头将剩下的一饮而尽。
    他的记忆走马观花似的闪过一些片段,还记得四年前,那场婚礼原本是有他的席位的——
    Sean承诺过的事一定会做到,那天早上准备出发去现场的时候,却没想到在车库里被人用药迷晕,带到不知名的酒店里。
    [绝望的大河蟹]后来Sean是被疼醒的,迷迷糊糊中上面的人说了一句:“叫杰森也来玩呀!”
    Sean当时一颗心就如坠冰窟,尝试反抗,却被硬生生灌了杯放了**的酒,昏迷,疼醒,又昏迷……
    不知道经历了几个小时的天昏地暗,也不知道有过多少人,反正最后即便药效已过,他也没有力气抗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