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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的,命运 第21节

      她停下步子,徐徐抬起眼,用扇缘擎着马子皓的下颚,盯着他薄凉的一字一句,“从今天开始,做我的男人吧。”
    第五十二章 还原的谎言
    对于孤独的馥汀兰来说,今日算是过的圆满了。的确,有时候一刻发生的巧事比整整一生苦苦追求的还管用,马子皓成了馥汀兰的伤药。
    电梯里没有其他人,马子皓一只手抱住馥汀兰的腰,将她的身体顶在了电梯的墙壁上,另一只手搭在她的肩头,指尖沿着她的肩线轻轻滑动至她的锁骨,“让自己这么瘦,有那么好吗?”
    馥汀兰抬起眼帘默默看着他,神色漠然,她既不挣扎也不说话,只在仔细分辨着沈安之与眼前这个男人的不同,尽管他们如此相似,但这个男人却是那种更容易让人上瘾的,像有一种致命的魔力吸引着她。
    马子皓缓缓凑到她的耳后,轻轻问她:“这就后悔了是吗?”
    “是。”馥汀兰冷眼打量他片刻,微微仰起下巴,“你并没有对我坦然,不是吗?”
    马子皓毫无防备的随而微微一怔,这个女人实在与众不同,让他感到兴奋,想要驯服她的念头更加强烈。正巧电梯有人陆续上来,马子皓暂时放开了她,站在了平行的位置,面色平淡,小声道,“我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你不想说的,我也绝不会问。”
    馥汀兰不是那些十几岁的小姑娘,却被这个男人拿捏的恰到好处,她本想马子皓会解释些什么,这个回答令她有些意外,如果说起秘密,自己的秘密恐怕更是骇人听闻吧,她又有什么资格去要求别人毫无掩饰的对待自己。
    二人一前一后走在酒店的长廊上,每一步都感受到地毯糯糯的脚感,光线温软柔和,馥汀兰人生第一次与男人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她深深呼吸几次之后,面部表情才缓和了一些,她刚转过身来,却迎面撞上了一副硬邦邦的胸膛,从头到脚弥散着那股熟悉的味道。
    馥汀兰揉着鼻子向后退去,后背靠在了房门上,那一双细长的眼睛正将她望着,她将折扇一甩覆在面上,正要转身,却被马子皓一侧身挡在了面前。
    馥汀兰反复被一个后辈调弄,也觉新鲜,这算是真的惹了桃花了,不想后面还有更出格的事。
    “我已经到了,即便你是倾心于我,也……”
    馥汀兰以为就是单纯的送她回来,不过是粘一粘罢了,不想马子皓抢过房卡,推门进了去。
    入目是极宽阔的房间,远端硕大的落地玻璃窗半合着窗帘,透着窗外点点星芒,馥汀兰转头望向灯火阑珊处,呼吸开始急促,因为马子皓已经将她抱在怀里,微垂着眼帘看她,双手握住她的肩臂,把她提到了腰间,面无表情的将那折扇拿走,在她的嘴上舔了一口。
    馥汀兰愣了半晌,自己正被一个比自己小七十岁的小辈轻薄,而这件事大致也是怪自己的,正经的跟人家说做自己的男人,那态度坦荡的狠,人家巴巴的送自己回来,如果过于矫情却显得不够豁达了。她将身子向后挪了一挪,马子皓便又向她靠了靠。
    马子皓自然也能感觉到馥汀兰没有那么决绝,他捏不准那些前尘往事在馥汀兰心里能不能忘得了,尽管自己亲切又和顺,但是他确定的是他被这女人撩拨的上了头,此刻他不再安于希望她只拿自己当个替身了,几乎是鬼使神差地,他忽然低下头,轻轻的覆在了那唇上。
    很冰,唇齿间都有一股神秘的气息荡漾出来,他很迷恋这样的温度,馥汀兰整个人都如此,从头至脚的冷漠,却在深处隐藏着炙热。
    馥汀兰双瞳一紧,她虽然与沈安之青梅竹马,却也从未做过逾矩之事,回忆起那段时光,恍恍惚惚就在昨天,二人也不过亲过几次,像如今这般或许是她一直渴望的,不知不觉中,馥汀兰用失控的热情抱住马子皓,她得到了丝毫无迟疑的反馈,她的大衣落下后,贴身的衣物很快被干净利落地剥落,只剩下紧贴在身上的黑色蕾丝里裙,二人近乎亢奋的纠缠在一起。
    馥汀兰被完好的放在了床上,那双手抚摸着她白皙修长的大腿,试探的向上移着。馥汀兰满脑子当他是沈安之,竟不经意的叫出了声,“安之,你为什么舍得丢下我……”
    听到这句话,马子皓的呼吸像是一瞬间就平稳了下来,他不免有些沮丧,可那舌尖意犹未尽的吻他的唇,整个身体都在发抖,馥汀兰的模样实在太过勾人,这样的感觉太过奇妙,他不想前功尽弃,稍稍一用力,将她的双手制服在掌中,从上至下俯视着,“馥汀兰,你就只想与我有露水情分吗?”
    她还是那副清淡的模样,只轻抿着唇,既不挣扎,也不说话,马子皓低声笑了起来,松开了馥汀兰,“好吧,随你。”
    馥汀兰不觉缓缓睁开眼,眼前这个男人目不转睛的看着她,那眼里确实装着馥汀兰,游戏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变化,纵然不愿承认,可于马子皓而言,馥汀兰已不仅是猎物,他忍耐到了头,颤栗着,灵魂早已脱壳而出。
    “带我走,我们死在一起好不好?”馥汀兰穿着一件黑色的睡裙,眼中蕴着泪,像一个折翼是天使,长长乌黑的头发一直垂在腰下,身体无力的倚在窗前的沙发上,在玻璃的倒影里看着马子皓。
    这一切出乎马子皓的意料,却细想又觉得合乎情理之中,他本想说什么,像是很犹豫一番,还是回了一句,“好。”
    马子皓声音有些暗哑,起身为馥汀兰盖了一条毯子,坐在了旁边,他左手夹着一根烟,右手拉住了馥汀兰的手,看着她脸上的艳色一点点褪去,这竟然是她的第一次。
    眼前这个女人他是通过精心设计而接近的,他很清楚现在的发展与计划初衷有些偏差,便是低估了这个女人的魅力,他不自觉的抿着唇,如果她知道自己正在进行一个无耻的谎言之时,是否还会这样奋不顾身的将自己当作替身,如果她能将真情交给自己,或许自己真的有可能带她离开所身处的地狱吗?
    他了解眼前这个女人的一切,她只是个被监视的成功试验品罢了,身处地狱之中,本应该像看待怪物一样地看她,而却好像爱上了她,他不仅想要她的身体,他更想要她的全部,自己是不是疯了。
    这句话后,两人之间重又回到之前死一样的凝滞中。
    第五十三章 落花无情流水无意
    这样一折腾,二人更趋于冷静。
    馥汀兰将毯子紧紧的裹在身上,冷眼看着马子皓,她对眼前的这个男人一无所知,却要将自己托付过去,是否是个可笑的事,况且他刚刚明显显露了犹豫之色,可那嘴角却依然轻轻上扬着,就像扮演角色般那样完美。
    其实她此时已经并不在意这个眼前的男人是不是沈安之,沈安之是她心底永远无法逾越的那片深谷,她既然选择用如此方式不再去触碰他,她便决心向前走了,她倔强的认为,绝望的生活总会给她一丝喘息的阳光,她可以有隐瞒,但是她不喜欢对眼前这个人一无所知的感觉。两个人的环境太过于安静,她随手按了遥控器,酒店的内部频道正放着情色的影片,发出的声响让馥汀兰脸上红了一刻,立刻关了电视机。
    马子皓喜欢看馥汀兰惊慌脸涨的样子,嗤笑了一声,忍不住用手又去摸她的脸,悠声道,“你在我面前不用拘谨的,是你自己才好。”
    他就像是被迷了心魂,全副精神都放在了馥汀兰身上,目光不自觉从她胸前划过,见馥汀兰将毯子又向上裹了裹,他也不勉强,故作镇静的将眼睛移向窗外。
    这世界本就没有什么上天安排,尤其是这样巧合的去解决了馥汀兰这么一桩心头大事,她心中掂量着,这件事总该问清楚的,于是徒然问道,“你为什么喜欢这副画?”
    马子皓并未表现出惊讶,他本就是从头至脚都是被特殊训练过的,甚至沈安之这个人已经渗透进了他的骨子里,毫无模仿痕迹,他很清楚馥汀兰为何要这样问,这代表已经开始重视他了。但是他口中有一件事并没有说谎,他确是个温软的人,即便扮成一个情场老手,馥汀兰却是他的初恋。如果说对待普通女人,也并非不能够驾轻就熟的,可如今他即使短暂的拥有了馥汀兰,还是能感受到深深的距离感,二人并没有因为肉体的融合而变得亲近,他不清楚在疯狂结束后,这个女人接下来是要他留宿,还是要让他立刻离去,他甚至认为她委实没有什么理由再留下他,于是沉吟不语。
    “你也看得出这画只是个赝品,嗯?”馥汀兰木然的继续问着,“花了那么多钱买下它,为什么?”
    月光幽幽的照在他斯文优雅的脸上,他松离了馥汀兰的手,单手搭在了沙发背上,看着馥汀兰靠在一旁冲泡一杯果茶,掩着嘴打了个哈欠,却打到一半突然愣在了那处。
    他们所处的位置并不是热闹非凡的主街,大雪迷漫的夜,在酒店的对面楼下有一辆醒目的黑车,车位的排气管冒着烟,车的前后车辙都被雪盖得毫无痕迹,很显然里面有人,车子停了很久了。
    马子皓沉着脸将窗帘全部拉了下来,紧着眉心将手里的烟熄灭。他清楚自己正被人监视着,这一刻他所有的想法便是由他让一切都结束吧,他没有办法用谎言再面对这个女人,更不愿再害眼前这个无辜的女人,倘若这不是场游戏,便是馥汀兰因此从这场纠缠中解脱出来,若他真能做到如此,便是皆大欢喜的结局,该有多好,想到这里他深呼一口气,勉强的站起身。
    马子皓上身的衣服已经在他们的拉扯中皱得不成样子,他整理了一下揉乱的毛衫,整个人已经穿着完毕,声音暗哑低沉,“因为你喜欢,就当是我为了遇见你。”
    说完他瞥了一眼桌子上的画,推门离去。
    这一瞬间,她感觉自己再次被沈安之抛弃了,她面色苍白如纸,透着空洞与绝望,“你若真的喜欢我,以后我们就不要再见了。”馥汀兰声音虽波澜不惊,但脸上露出疲色,本想冷硬下来的心又柔弱下来,她很怕就这样被丢下,哪怕眼前这个男人真的对她怀有目的,她也愿意相信他一次。
    “好。”马子皓停了一刻,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馥汀兰偷偷将自己锁在了浴室,躲在里面哭了很久,那散开的水花将她的身体清洗了无数次,“沈安之,你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好想你,好想,好想……”哭够了才穿好睡衣,直挺挺的倒在了床上,她那个宠溺自己的沈哥哥,明明早已不在了,可是还在贪恋着与他有关的一切,此时的她与几个小时前的那个活色生香的女人判若两人,像是被抽空了灵魂,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次日早七点钟刚过,吴倩玲过来敲她的门,“小姐,是我。”
    馥汀兰顶着一夜噩梦造成的黑眼圈打开房门,垂目淡淡道,“倩玲,你相信因果吗?”
    吴倩玲尚不知这句没头没尾的话怎样回答,馥汀兰脸色很不好看,自顾自的说下去,“我信,我相信总有一天,那些人会遭到报应的,如果需要入地狱,我便陪着他们,让他们永世不得翻身。”
    走廊内过分的安静,只剩她沉重幽怨的叹息,尽头有人远远探过头来看着她们,窃窃私语。吴倩玲赶紧进门,将门关紧,后背紧紧贴在门上,惴惴的看着馥汀兰,“小姐,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夜心里慌得很。”
    吴倩玲四处扫了一圈愣了一愣,发现馥汀兰已经装好了行李箱,手里紧握着房卡,馥汀兰缜密的思维从勿出错,若不是出了什么大事,她绝不会露出这样如死一般的神色,大概是旁人看得更清明些,于是轻声问道,“您这么早打电话叫我过来,打算现在就要出发吗?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吴倩玲很清楚这样贸贸然问并不得体,便又闭紧了嘴巴,沉默下来。
    铃铛的后人一代代地不断经历着那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只有她这一代相比之下单调得多,在这十年里,尽管过得风平浪静,但是她听婆婆说过馥汀兰的那些个过往,自然是瞻前顾后的。馥汀兰总是很守时,且需要分秒计算的,从未临时修改行程,她也清楚馥汀兰缜密的思维从无出错,是个精准的让人透不过气的人,而从昨日开始,馥汀兰几次更改了机票,她可以断定这座城定然是有问题。正在难时,馥汀兰的情绪也已平稳了许多,抬起腕表看了一眼时间,并抬起窗帘的缝隙观察了一会儿,口气淡淡,“这里的事都办完了,我们早些回吧。”
    吴倩玲又检查了一下房间,扫见了放在墙角的那副画,“小姐,这幅画……”
    馥汀兰微微偏头看了一眼,勾着冰冷的唇线吐出几个字,“丢了吧……”
    馥汀兰与吴倩玲乔装成了两名朴素的男子,听见门口无人,轻手轻脚走出来,而后绕过酒店气派的主楼,走了很大一段距离后,到了一个小门。十分钟后,送机的车子到了这里,馥汀兰让司机绕了大半个城,又开到了临近的小城,中转了最古老的火车,向着另一个陌生的城市远行。
    第五十四章 危险已至
    人们经常会说一句话,当你想要开始说谎时,就要后面用无数个谎言去圆这个谎言,不管马子皓由于面对馥汀兰说谎的能力已到了极限,还是他有什么苦衷不得不暂时离开,总之再华丽的谎言最终都会被现实冲散。
    本来写到这里,我不再想讲述母亲这段极度隐私的情事了,因为一目了然,这个人是我从未谋面的父亲,但是因为很多故事是在母亲的日记中整理过滤出来的,在进行碎片化组合后,方可以讲述这个稍微冗长的故事,如果省略了后文,有些细节可能会显得不是很清楚,因而请诸位谅解,我没办法将秘事有所保留的苦衷。
    馥汀兰很快意识到了危险已至,曾有一瞬几乎要在一个替身的身上赌掉全部,而在马子皓转身离去那一刻,她蓦然清醒了。她一点点算计着,不敢丝毫大意,她丢掉了所有电子设备,取了足够的现金,在所经的第一座城市买了一辆车,一路驾车兜了几个圈子,大概这样折腾了半个月,最后停在了洛城下面一个民风淳朴的地界,才安稳的住上了几日。
    接下来的时间还算顺利,吴倩灵按照馥汀兰的指示借了一张农民的身份证,买完了手机和卡回到一个临时租赁的简陋住所中。
    馥汀兰大部分的时间都是躲在房间的角落里出神,眉眼间带着郁郁之气,她反复琢磨马子皓这个人出现的真正目的。倘若他有心对自己做什么,她在前几日便有无数的机会被他带走,他既没有伤害自己,也没有其他的举动,那么他究竟为着什么,难道只是为了接近自己,让她那从未缝合过的心再次伤一回吗?
    当年馥家出事距离此时将近八十年了,想必当年的人也早已不在了,虽说她还保留着经常搬家的习惯,但多半是为了躲避周遭的眼光,而正因为这些年没有出现过什么可疑的人,所以她才会如此掉以轻心的放纵了自己一回。然而冷静后仔细想想,世间怎么可能有如此相近的两个人,马子皓的举手投足、眉宇言笑,甚至于喜好都与沈安之如此相同,他精密的安排了这一切,想必他了解的情况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多,那么他还会不会再次找过来?如果还会找到自己,会是什么时候?又或者他是否有幕后之人,与八十年前致馥家覆灭的人是否为同谋?
    这些问题都很伤神,她本设计了周密的逃跑路线,这站之后会带着吴倩玲去往扶国,彻底离开这里,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再次改变了她人生的行动轨迹。
    当日傍晚,天有些阴,屋外刮了大风,吹得窗棂咯吱作响,馥汀兰冷得一阵哆嗦,钻进被子里,靠在床边随便翻着老电视剧,也许是太担心的事情反而会发生,她发现新拿到的手机在三十分钟前曾接到了一条信息:这样老的电视剧好看吗?
    馥汀兰的脸色瞬间失了血色,魂不守舍的将手机丢在了地上。她人生中所发生的一切都带着讽刺,她也终于知道,这个背后操作一切的人从未因为岁月而消失过,那是一张庞大而结实的网,无论她用多么周密的心思去逃离,只不过是对方想不想找到自己罢了。
    她又恐又惊,叫醒因疲惫不堪已经熟睡的吴倩玲,她眼中蕴满了泪和恐惧,低声唤着,“快走,追过来了!我们快走……”
    两人狼狈的向车子跑去,在车前一个黑影站在那里,馥汀兰停下了脚步,在狂风中,那个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身材很高大,一层薄薄的平头,嘲弄地扯起唇角,似笑非笑地俯视着她。
    馥汀兰木然的拽回失控的情绪,她满心愤怒本就无处发泄,猛然睁大了眼睛,一字一顿地向着面前的恶魔爪牙喊道,“回去告诉马子皓,或者其他的什么人,我累了,从此以后我不再怕你们了,也不想再逃了,反正我已经没什么好失去的,你们现在不杀我,总有一天我会叫你们后悔的!”
    馥汀兰几乎用尽了全部力气说这番话,在她说完后,那人带着唇边一抹冷笑渐渐走远,她这才仓皇的坐在了地上,那人即便没有一个字,也足够留下世间最阴暗恶魔的狠戾,看着那背影消失,馥汀兰陷入绝境的心有一颗倔强的种子开始生根发芽。
    从此以后馥汀兰变了,她坚信,再缜密的阴谋只要留心便一定可以寻到痕迹,而有了痕迹,她便可以有机会在不惊动对方的情况下破坏那精心设计的局,甚至是反操控,叫对方只能得到她想要暴露出去的消息。她耐心细致的算计着,毕竟她所拥有的岁月足够的漫长去与对方周旋,于是她带着吴倩玲大张旗鼓的回到了京海市老宅,决定用馥家富可敌国的百年基业与对方奋起一战。
    在读母亲日记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些矛盾的现象,一直以来我都不十分确定母亲对那人是否有爱,她也会在文字中自我嘲笑地描述着,“他无非漫长岁月里遇见的一个情人,且只是沈安之的一个替身罢了”。看到后面我很确定一件事,爱情的开始,大多数女性总是格外的自信,尤其是外表美丽的女人,她们总是认为自己才是打劫且主控爱情的那一个,实则却无形中陷入最为被动的行为中。这是一个哲学问题,从男性的角度,他们更偏重于攻击性,而在征得女性的时候,有相当一部分人会选择强攻势,由于用力过猛,让女性感受到一种极度的满足感和独占感,还有很多女性会用星座去判别与男人的长久相处方式,然而一切都只是女性自我思维的小游戏罢了。男人更趋于冷静的思考,所以当男性彻底征服了女性的身体后,便是女性忧心忡忡的开始,且病的不轻。我认为这便是我能够轻易的放弃十夜,而馥汀兰无法解脱出来的真正原因。
    第五十五章 既是命运便不弃
    四个月后,京海市。
    京海是座大城,古风秀丽传承至今,已是古典与现代的结合体,这里是馥汀兰的家乡,自然她回到此处更为便捷一些,而她居住在当年馥家满门覆灭的老宅里恍如隔世,心神从未安宁过。
    天气转暖后,她便会在中午坐在院子里的摇椅上里发呆。她告诉吴倩玲,自己被隔绝在一个孤单的世界里,万籁俱寂,那些熟悉的人的声音一个个消失在巨大的黑洞里。
    吴倩玲坐在小板凳上,为馥汀兰揉着腿,她自然是听不懂的,“小姐,我听不懂那些深奥的道理,只想你能健健康康的,多想些开心的事情多好呢。”
    自从上次事件后,吴倩玲辗转跟着馥汀兰来到了京海,几个月里,过得还算安稳,只是经常能在夜里听见馥汀兰几声清冷的抽泣,她听到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男人都是骗子!”
    听了半日,吴倩玲大致明白,馥汀兰之所以怄了这么大的气,很显然她再次受了情伤,且出了一桩大事。
    馥汀兰的双眼像是北极蓄满水量的深色湖泊,落在空空一处,怔怔的发呆。吴倩玲是一点点发现她在变化的,她不清楚馥汀兰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突然有了身孕,
    流年徐徐而来,馥汀兰身边的人走的走,死的死,自始至终永不离场的只有她一个人罢了。沈安之许了她永生永世,却在最好的年华抛下了她,让她永生永世不得解脱。而马子皓那般甜言蜜语,许给她的一年,却在当日毫无眷恋的转身离去,那样的糟践着她的身体,不只是让她更加遍体鳞伤,而是将她压入记忆深处快要泯灭的噩梦重现着,让她彻底跌入地狱之门。她无意间怀了陌生人的孩子,便是经常无助的一个人痛哭着,也没有办法原谅自己,“这样的荒唐,我该如何留下你!”
    馥汀兰无论如何没有办法容下这个孩子,可即便想要彻底解决这件事,却依旧很难。由于她身份的特殊,只能请来一些私人医生偷偷摸摸处理,好不容易找来的医生在路上遇见突发事件,几次折返无果而归,耽搁下来,如今她已有四个月身孕了。
    “小姐,要不留下她吧,孩子是无辜的。不管怎样,您有个人陪总是好,就不会是这样孤孤单单的了。”吴倩玲虽对来龙去脉理不完整,可是她却是真心实意希望馥汀兰能生下这个孩子,几个月过去后,馥汀兰感觉到偶尔肚子里的胎动,她也便开始舍不得了。
    馥汀兰眼神黯了黯,将搭载手肘上的扇子轻轻的合上,“倩玲,你在我身边几年了。”
    “还有六个月,便整整十年了。”吴倩玲抿着嘴,静静的笑着。
    馥汀兰抬眼看着吴倩玲,那眼神充满了关爱,迟疑了片刻,又问,“思源那时候已经整五岁了吧。”
    吴倩玲不明用意的继续答着,“是。”
    馥汀兰沉默良久,眼中神色已出于莫测,淡淡又道,“思源从小便天赋异禀,我也送你去扶国,与你先生和孩子全家团聚吧。”
    吴倩玲这才猛然回过神,“小姐,我嫁进陈家,便有家族使命,我要一直陪着你,倩玲不走。”
    馥汀兰一双熬得通红的眼睛,眉梢稍稍的舒展了不少,那眼神不再纠结了,“走吧,等我孩子出生了,你便去吧。”
    吴倩玲急急道,“小姐,你真的想清楚要留下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