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昂。
在众人入渔阳镇时,便引起百姓的驻足。
有几个好事的闲汉,还特意给宣扬开来。
瞬间,从街道的四面八方窜出来好些相邻,甚至还有提着马扎的。
当然能这么及时带着马扎,是因为本就在街头茶馆与人闲聊,临时借来纯属意外之喜。
其余的人也不顾冰天雪地,该上树的就上树,甚至还有爬墙头的,总之是要看文人学子动粗。
须臾间,看热闹的人就把房府门前围了个水泄不通。
此刻,福远堂的房秦氏,正在大丫头茯苓的服侍下梳妆。
正月里除去特定的日子,无需请安,她也懒得起早。
房清妍也在,正陪母亲坐着,她身穿大红色绣福字纹的缎褙,梳桃心髻,端坐在太师椅上,露出大家闺秀特有的浅笑。
身后是一个红酸枝的长几,青花福字瓷盘上摆满什锦甜点,后墙贴着福寿禄三星报喜图。
手边的小几上,放着一大盅热气腾腾的牛乳。
“夫人不好了,不好了!”帘子掀开,身穿桃红色棉袄的婢女疾步走来。
“嘶!”
当下,房秦氏吓得一个激灵,茯苓手上的梳子尚来不及收力,生生地拽掉了几根青丝。
房秦氏捂着被扯痛的后脑,朝身后的茯苓就赏一个耳光,怒目呵斥,道“拖下去,发卖!”
“夫人饶命,夫人……”茯苓吓得摊在地上。
她是房秦氏身边的一等丫鬟,知道不少秘辛,在发卖前定会被灌了哑药,且残了的妙龄少女更是不会有好去处。
门外服侍的婆子们得了吩咐,忙将人拖走。
“夫……夫人恕罪,夫人恕罪。”来报信的婢子粉桃见这架势,也忙跪在地上,惶恐道“亲家老爷登门拜访,好大的阵仗……”
“亲家?”房秦氏拧眉。
“是是……是嵇大儒率领众弟子登门了。”粉桃颤颤巍巍道。
房秦氏气得直吼,道“那你怎么不早说!”
“母亲……”房清妍见母亲沉不住气,微微颔首。
房秦氏见女儿一出口,就朝她这个方向看来。
她知道女儿早年养在嫡姐名下,作为正儿八经的官宦千金最瞧不上她这副商人妇的做派,连忙收敛住神色。
她缓了缓语气,压低了声音,道“为母也是着急,毕竟这种大事一但闹开,清妍的名声可就有瑕了。”
“有男女大防在,这种外男的事应交于父亲才是。”
说着,房清妍搀扶着母亲起身,去往前院书房。
雪后初晴,光线白的刺眼。
院中,涂橘对着布着冻疮的小手,呵出一口热气,稍微暖了暖就继续卖力的扫雪。
面上她认真勤快,实则早就注意到外面躁动起来的事。
当她扫到福远堂时,就见茯苓被堵着嘴,由几个婆子拖出来。
素日里不可一世的大丫鬟,就这样被硬生生拖走。
惊诧中,涂橘脚下踉跄了一下,险些没站稳,而在这个空档里,茯苓已经被架着胳膊从她的身前拖过。
昔日里巴结茯苓的几个小丫鬟凑在一旁,窃窃私语,神色中透着幸灾乐祸。
“这是咋滴了?”
“还不是得罪了主子……”
“都闲的没事做了?”房清妍的大丫头银杏奉主子之命前来,将嘴碎的几人驱散。
“呜呜……”茯苓见银杏过来拼命挣开了束缚,不顾雪地冰寒,膝行上前,抹着眼泪露出浓浓的渴望,道“银杏妹妹救我!”
“府中的规矩姐姐应该明白,恕妹妹爱莫能助。”
银杏哪里是来救人的?
分明是怕婆子们手上不干净,来扫尾的。
茯苓看出对方的来意,死死的抓着银杏的腿,惊骇道“银杏,你……你难道忘了当初是谁帮……”
“闭嘴!”银杏伸手,一根根地掰开茯苓的纤纤玉指,侧过头,怒骂几个婆子,道“你们都是瞎子吗!”
银杏居高临下的睨着发髻凌乱,犹如疯妇的好姐妹,道“大小姐的意思是灌了砒霜,送茯苓一程。”
“你们不得好死……呜呜……”茯苓在绝望中,再次被堵上了嘴。
“是,姑娘放心。”婆子们原以为仪态端方的大小姐,会给茯苓求情,不成想这一出手竟比夫人更是很辣。
一时间,各人都不敢再生旁的心思。
角落里的涂橘,静静地将这一幕收在眼底。
茯苓是房秦氏身边的大丫鬟,一直谨小慎微,深得主子信赖,听说被房老爷给瞧上了,这几日就要开脸。
房秦氏面慈心苦,惯爱扮演大度的贤妇,这次怕是心里醋意难耐,才随意借着个由头将茯苓打发了。
还有,房清妍这个女主是重生的,心冷血冷,连人命都不放在心上。
她倒是没有什么同情心,毕竟自己在房府自顾不暇,没必要沾染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