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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了,索性放下笔,也来到阳台上和她凑在一块儿往下看。
什么这么好看呢?原来有两个大切吉普车呼呼地在楼下喘气儿。
他只听艾莉“嗯嗯”的对着电话答应,不见其他动静,俩眼球一会瞅瞅楼下,一会瞟瞟闺女,他怎么忽然就有种“女大不中留”的感觉呢。
作为一个女儿的父亲,面对着楼下两个喘气嚣张的大家伙,顿觉不平:臭小子要么十天半月不露面,一露面就耀武扬威地要霸占他家闺女。
不过,他不愉快的小火苗儿很快就被理智给掐灭了。闺女大了不能留,就算再不愿意,再不舍得,到了时候也得放手。
老费自我宽慰着,艾莉扭着脖子对他说:“老爸,裴辎重要带我去一个地方旅行,大概三四天。”艾莉征求他的意见。
“行,”老费从嘴里蹦跶出一个字,这个字牵动着他的身体也跟着一晃,像是生生掉下来砸在地板上都能听到响儿的硬东西。随即他又像是强调似的,一边点头一边说:“你去吧,注意安全。”
老费的脸一直向着窗外,没看小费一眼。艾莉探探头,看到老费的侧面,一脸的落寞黯淡。
她知道他的不舍——他一直都舍不得她跟那个人走。
她实在不忍看到父亲难受的面孔,踮起脚尖,“叭”地亲了一口,老费扭头,哭脸顿转笑脸,“这孩子”,看着艾莉绕过茶几,趿拉着拖鞋跑回自己的房间。
费艾莉简单地收拾了几件换洗衣服,洗漱用品,扎好头发,围条围巾,背上书包准备出发。
走出来时,老费已经不在阳台了,他侧坐在饭桌旁,一肘架凳,一肘支桌,双手交叉于胸,双腿一开一合地来回摆动,心绪不宁,眼里盛事儿,显然是在合计啥。
趁艾莉穿鞋的当儿,他用腼腆的样子,警告的语气跟她说:“保护好自己啊,别让那小子占你便宜。”
艾莉穿好鞋站起来,“放心吧,他又不是大灰狼。”
临开门时老费一步窜到门口,满脸着急不放心地拽着她说:“男的有时候就是狼。”
当老费同志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门已经开了一条小缝,但这足以让正在上楼,手里拎着各种礼物的裴辎重听到。
艾莉正要说我会保护好自己,身后的门就被打开了,她回头一看,门外是裴辎重和一地的礼物盒子,他对着里面的费铭说:“伯父请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艾莉……”
她和裴辎重一起下楼时,转身朝楼上又挥了挥手,然后潇洒的拽开车门,留给老费一前一后越走越远的两个后车屁股。
艾莉坐进车里,准备好的一个大大微笑却意外地对上了一张持重严肃的脸孔,他对她说:“有个会议刚才开到一半,现在得继续,你先休息一下。”
她点了点头,小心翼翼敛起笑容,抱好书包,老实巴交地坐在一边。裴辎重腿上摆着电脑,耳朵插着耳机,眸光暗含波诡云谲,谁要是被他这么斜眼儿一瞅,整个人都会如坠冰窖。
一路上裴辎重都在静听报告,盯着屏幕上满是表格曲线的PPT,偶有发问。他不说话的时候鼻翼两侧深深的法令纹垂着矜持、严谨、怀疑和判断,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时机到了它会坚定地生杀予夺。这样的状况他可能会持续一段时间,等所有问题了解清楚,他就会做出让人信服中肯的决定,然后会议结束,电话那边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执行和跟踪反馈。
隔行如隔山,费艾莉根本听不明白他说的那些名词都是什么玩意儿,她只能在开足暖气的车厢里看看外面风景,想想自己心事,然后就靠着车窗打盹儿睡着了,没心没肺地连自己要去哪里都不知道。
大约一个多小时后,裴辎重摘下耳机,合上电脑,眉头一皱,她怎么又睡着了?晚上睡得晚吗?
只见费艾莉此刻紧靠门边,胸前抱着个大书包,头歪在车窗上睡得正香甜。裴辎重没有去动她,反而好整以暇地靠着椅背打量起她。她的睡容他已经很熟悉了,那落寞的唇线总是能勾起他的怜惜,想将她抱在怀里温暖捂热。她坐得离他很远,安静地缩在角落,给他留出舒服的一臂间距,不去打扰。面对她的乖巧懂事,他的身体渐渐柔软放松,安心地闭目小憩起来。这个午后阳光温煦,细小的尘埃在这封闭的空间中轻舞飘扬。
直到抵达机场,司机唤了声裴先生,他才察觉自己竟然也跟着睡着了,这可是他有史以来破天荒的第一次。以前人杂事多,奔波辗转,尤其是长时间的会议之后,大脑紧张得根本没办法松弛下来,唯一缓解的方式就是闭目养神,但却从未像今天这样睡着过。
艾莉听到动静也醒了,揉揉眼睛也要推门下车,他正穿衣服,一下攥住她的手臂,“你先不要下车,现在出去容易感冒,时间还来得及。”
他推开车门向后走去,石川和季东晨早已经下车等在那了。
艾莉睡得浑身暖和,惺忪着眼儿看向车后,三个人站在吸烟区聊天。季冬晨一手掐烟,一手揣兜,白色哈气源源不断地从嘴里吐出,两条浓黑的眉毛像跳舞一样在眼上乱飞;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