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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夜深人静,时乐故意放低了声音,按理说修行之人五感灵敏,再轻微的声响都能察觉,可叶知行却恍若未闻,背对着他用手撑着额头,对他的话毫无动静。
“叶道长?”
时乐走近,发现叶知行手指按在太阳穴上,双眸紧闭眼睫微颤,脸色煞白煞白的,似在极力忍耐痛苦,就在他想询问之际,叶知行睁开了眼,眼睛布满血丝,望向他的眼神有些惶恐有些无措,片刻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克制。
“抱歉,方才没注意到前辈来了。”
时乐俯身坐在他身旁,放缓语调:“你究竟怎么了?”
叶知行沉默不语,半晌脱下自己的外袍披在时乐身上,答非所问:“此处虽为南域,但夜间风凉,前辈穿着单衣出来,仔细着凉了。”
“我哪有这么娇贵。”时乐作为一个粗糙的直男,何曾被人如此细致的照料过,可他这人偏偏就是糙,人家越细致他越不自在,连带着盖在他肩上的外袍也变得沉甸甸的。
叶知行将他面上细微的为难看了去,心底竟生出了一点病态的满足感。
“所以,方才你究竟怎么了?”害臊归害臊,时乐可没糊涂到被对方照顾一番就忘了正经事。
叶知行抿了抿唇,又是那副乖孩子做了错事的自责表情,克制又无措:“之前同前辈说过,我有时候控制不了自己,先前在无生岛就因此做了错事。”
“控制不了具体指的是什么?”时乐的语气很冷静,此时若他再表现出一副惴惴不安的模样,对方就更无措了。
“做坏事的冲动。”如此说着,叶知行不自觉的拽紧了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里。
比如现在,他故意让时乐看到他无措的一面,故意让他和自己守着这个秘密。
时乐沉默一瞬点头,抓起叶知行的手腕,将两指搭在他腕脉上,他一心一意在为对方诊脉,并没察觉因为彼此的肌肤触碰,叶知行颤了颤。
“除了灵息有些紊乱外,并未发现什么异常,”时乐顿了顿,皱眉忖度道:“或许是你平日里太克制压抑自己了,所以……”
他不经意间看到叶知行的手腕处有一枚小小的、若隐若现微微泛着红光的印记,仔细一看,竟是一尾锦鲤的形状。
“叶道长,这是……?”
叶知行深深的看着他,摇头:“我每次控制不了情绪,这个印记就会出现。”
“什么时候开始的?”
叶知行认认真真道:“从,我去笠州遇到前辈。”
时乐眉头越拧越深,对方话外之音他没悟出来,只是隐约觉得男主性情上的转变或许和自己的穿书有关,那只锦鲤的擅做主张,搅乱了书里的一切。
穿书就似一个导火索,打乱了书中原本的剧情与人物格局。可事到如今该怎么办,他也没了主意。
时乐放开叶知行的手,一时也说不出什么安抚的话,反倒是叶知行清淡的笑了笑:“此事,我不希望旁人知晓,前辈可以暂时替我保密吗?”
言外之意,前辈你不是旁人。
时乐只当是这孩子过于要强,不愿将自己脆弱失控的一面展现在旁人面前,遂温和的笑笑:“我自然不会同旁人说,放心。”
“嗯。”
“且今后有什么事儿,你都可以同我说,别自己死憋着。”
“好,我记住了。”
两人又在夜色里闲聊了几句,月上中天,时乐开始打哈欠,叶知行很体贴的让他回屋休息,待时乐关了屋门后,叶知行捂着自己的外袍,将那点温存抱在怀里。
两日后,船行至涟城,彼时正值涟城燃城祭,家家户户门上都挂了御火面具,穿城而过的若川上飘满燃了火把的船只,两岸还有许多人戴上御火面具,热闹的跳着火祭舞。
当然,这类庆典自然少不了集市,最有趣的是涟城的集市在水上举办。
叶知行看时乐这段时日心情有些低沉,便提议去逛逛燃城祭的水上夜市,时乐当他是为了缓解压力,自然一口应下,秋觉听到能逛庆典,更欢喜了。
若川上的船只皆燃了松油火把,在水面上如流动的星河,更兼戴着御火面具跳御火舞的祭女,热闹程度不亚于凡荆城的上元节。
他们的船行驶在御火船间,跟着点点流光缓慢前行,若川两岸还有许多卖各色吃食和小玩意儿的商贩,花团锦簇的场面让众人眼花缭乱。
因为他们三人都生得好,南域民风又开放,不少过往的船只朝他们吹口哨,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时乐也不介意,礼貌又得体的笑笑。
秋觉一双眼睛盯着沿岸琳琅满目的吃食小玩意儿,叶知行一会儿看看集市灯火,一会儿看看立于船头的时乐,而时乐则看着来往的船只游人发呆,那些戴着面具跳着御火舞的祭女,让他想起凡荆城上元灯会的萧大花魁。
也不知今夜大小姐会不会又像上次一样,换了衣裳化了红妆,猝不及防的出现在他面前?
思及此时乐无奈的笑了笑,自己怎么回事?想这些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