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新御书屋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分卷阅读145

      行。

    关卿将树籽在前院种下,又将白萝卜喂给了小山,偌大个定坤观里只能听见小山吭哧吭哧地啃萝卜声。关卿忽然觉得观里太安静了,他本想将知春道人请过来,师徒两人没事种种菜,收收香火钱,偶尔出去给人算算命赚点养老钱。

    可现在知春道人来不了,关卿的计划变了,他打了一张几米宽长的案台,整夜整夜地不睡,身边陪着的是案台上不计其数的琐碎零件。

    他心情好时便开张收香火,心情不好便闭门谢客,搞得道门里以为这个定坤观的观主来回换了好几遭。

    时光荏苒而过,定坤观里多了两个小小的道童,一高一矮,一冷一热,满眼孺慕之情,围着关卿叫先生。

    白皙的手指推了一下鼻梁上挂着金链的单片圆镜,关卿不耐烦道:“自个儿玩去,再吵把你们变回镜子。”

    两个小童噤声了,互相嫌恶地看了对方一眼,哼了一声各自坐到了外边的门槛上。

    坐了一会,高个子的小童看看一脸专注摆弄零件的关卿,默不作声地拿起扫帚开始扫前院的落叶。

    矮个子的一看他居然会投机取巧献殷勤,顿时气得鼻子都歪了,赶紧左顾右看,哒哒哒地跑到小厨房烧了一壶水,又屁颠屁颠地泡了一壶碧螺春,小心翼翼地端给关卿:“先生喝茶。”

    关卿淡漠地瞥了一眼青色的茶汤,又看看殷切的小童,敲敲案台:“给你取个名?”

    小矮道童立即满面惊喜,然而下一秒想到观里那个叫二狗子的纸人,顿时又浑身一僵。

    关卿不动声色地将他脸上神色的变化收尽眼底,不愠不火地说:“二狗子有人叫了,要不……”

    小矮个紧张得屏住了呼吸。

    “叫你狗蛋儿吧。”

    “哇!”矮道童汪的一声哭了粗来,吓得扫院子的那个忙不迭跑进来,瞪眼道,“你在先生面前哭什么,像话吗?!”

    矮道童也不管在他们心爱的先生面前的形象了,抽抽搭搭地说:“先、先生要叫我狗蛋儿。”

    “……”他的小兄弟沉默了,悄咪咪地开始往屋外挪小碎步,生怕被关卿独特的取名技巧所波及。

    “跑什么?”关卿轻描淡写地叫住他,“你也有份,你么……”他略一沉思,“叫个二蛋可好?”

    二蛋:“……”

    这下两个人一起哭成了狗子。

    关卿黑着脸俯视两个哭得伤心欲绝的奶娃娃:“逗你们玩呢,哭什么哭?你们原先就有名字,不用另外取名。”

    干嚎的两人又同时止住哭声,泪汪汪地看着关卿。

    关卿嘴角抽抽,懒散地指了指矮个子:“八咫,”又指了指另外一个,停顿片刻,“尺八。”

    于是八咫和尺八正式成了定坤观的两个新成员,定坤观里不再只有一个观主一片纸人,和一头快要老死的毛驴。

    有一天名叫小山的毛驴终于寿终正寝咽气了,八咫和尺八郑重其事地在前院给它举行了一场盛大的葬礼,关卿没有出席这个葬礼,但是允许他们埋了一堆白萝卜给小山做葬礼。

    再后来,二狗子在帮关卿诛杀黄皮子精的时候被墓里的长明灯给烧着了,关卿斩断了黄皮子精的头颅,带回来了二狗子的一点残骸,几片纸灰。

    八咫和尺八哭唧唧地将纸灰埋在了小山旁边,关卿照旧没有出席这个葬礼,但是默许尺八他们剪了一堆稀奇古怪的剪纸给二狗子陪葬。尺八一时心血来潮,甚至给二狗子剪了一个扁头扁脑的媳妇。

    在剪纸过程中,关卿不意路过,看着尺八手里的纸人嘴角直抽:“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媳妇儿!先生!我给二狗子剪的媳妇,”尺八抽噎着说,“二狗子倒死都是个单身纸,太可怜了。”

    “哦好吧,”关卿冷漠地说,“你开心就好,还有,”他屈尊纡贵地弯下腰,指了指纸人胯/下凸起的某个部位,“这真的是媳妇,不是它兄弟吗?”

    尺八惊呆了。

    再然后,定坤观里就只有关卿和八咫两兄弟了。时间仿佛在他身上停止了流动,一年复一年过去,他永远是春华不老,青春永驻的模样。尺八和八咫倒是慢慢地长了起来,虽然比寻常孩子生长得缓慢许多,但是他们也渐渐帮着关卿处理一些琐事,譬如接待有求上门的访客,又譬如赶走一些不讨人喜欢的客人……

    “我们家先生说了,警察之类一概不接访,”尺八瞪着横了一辆车堵住牌坊大门的男人,“你快走啊,再不走我就动手了。”

    “哟,早听说你们定坤观名声响亮,没想到胆子也忒肥了,”男人倚着警车门,优哉游哉地亮出一张搜查令,“烦请你明白,我不是来请你们家先生卜卦算命的,而是走正常办案流程,请他解释一下昨晚为什么他会出现在案发现场,和受害人的尸体在一起。你敢动手,是想袭警?”

    尺八第一次遇到这么难缠的人,赶了多少遍他死活不走,后来这人干脆把他们定坤观的牌坊给堵了。简直,简直……

    他涨红了脸,拔高音量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