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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利光,却是两只拇指大小的金属甲虫。甲虫震动薄翼,子弹般射入莫呼洛迦体内。
砰砰两声巨响,炸开漫天血雾,只见银色巨蟒的躯体两端各有一只一米多高的金蝉,纤细尖锐的肢体深深扎入鳞片间的缝隙。它们急速震动双翅,竟生生将巨蟒提到半空。
关卿再次转动六壬盒,这一次六壬盒中疾射而出是柄巴掌大小的短剑,短剑飞到半空突然分裂成数柄更为细小的袖珍小剑,密集如雨般刺向巨蟒柔软的腹部。
鲜血如暴雨般喷洒而下,莫呼洛迦的嘶吼声仿佛要将长白山震塌了一般。
“中国有句古话,落毛的凤凰不如鸡。”关卿屈指撬开六壬盒顶端的机关,从中抽出一束细如蛛丝的冷光,冷光从六壬盒脱身而出时便化成一柄纤细得不可思议的长剑,剑身遍布冰裂的碎痕,脆弱得让人胆战心惊,害怕下一秒就会在关卿掌中碎裂。
关卿提着长剑,一步步走向动弹不得的莫呼洛迦:“你既然斗不过其他天龙部众,又从哪来的自信斗得过这里的神祇呢?”
在萧七目不转睛的视线下,关卿提剑骤然插/入莫呼洛迦的下颚,鲜血当头浇下,金蝉浮云般的羽翼及时柔软地折到他头顶,形成一层华美轻盈的冠盖,将血水挡得一滴不漏。
莫呼洛迦的双眼爆发出危险刺目的红光,震耳欲聋的咆哮携着狂乱的腥风席卷向关卿。
“不妙。”叶璟刚开口,萧七已扔下骸骨袋矫健得如猎豹般纵身扑向关卿,他满脸掩饰不住的惊骇与恐惧,“关卿!!!”
“迟了。”关卿像是没有看见穿透他胸腔的蛇骨,大多的血花绽放在他胸口,那一刻他的神情无比平静,甚至有种从禁锢中解脱般的轻松。巨蟒的獠牙轻而易举将他的身体撕扯得破碎凌乱,他对着萧七轻轻地动了动嘴唇,“再见。”
咔哒,破碎的镜面终于恢复完整。
所有的人,所有的画面在关卿眼前瞬间破碎,时间和空间再度碰撞,混合,扭曲,又分开。
萧七在堕入这种混沌中的最后一刻,眼中只有关卿对他说出的那句——再见。
……
十月十九,宜入宅,嫁娶;忌出门,破土。
庭院老树葳蕤,昨夜下了一场暴雨,枝叶滴答滴答往灰瓦上落着残留的雨水。院子的破地砖积了一个个小小的水洼,倒映出一方小小的蔚蓝天空。日光将水洼照射得极为明亮,刺得刚踏进观门的几人情不自禁地眨了眨眼。
“好了,别说了。”低柔的女声不满地劝道,“到观里,今天不论找不找得到观主的遗体,都该把丧事给办了。过了今天,又要再等上一个月才是合适的日子。”
她身边和她相貌有七八分相似的年轻女人抽泣了一声:“观主的遗体都找不到,还办什么丧事,衣冠冢吗?唱戏呢?”
“可不是唱戏吗?”比她年长点的女人看了一眼前方西装笔挺的男人,“吊唁的宾客都到得差不多了,这时候传出去观主的遗体下落不明,不是让这些等着看笑话的人落井下石吗?你别哭了,留着点眼泪,待会有你哭的。”
年轻女人怨怼地看了眼自己的堂姐,哽咽着道:“观主死了,你们一个两个都只想着定坤观如何如何,没有一个人替他伤心的!现在连哭都不让我哭,”她说着哭得更伤心了,挂着满脸泪水恨恨地说,“我不管你们什么为定坤观着想,我只想把他老人家的遗体找到,好好让他入土为安。”
这两人赫然是谢仪与谢容。
走在她们前面的自然便是秦鉴了,他皱眉回过头看着两姐妹淡淡道:“已经到观里了,就别闹了。要哭,回去哭。”
谢仪扭过头,依旧自己哭自己的。
谢容却是抬头疑惑地看了看大殿:“今天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舒明舒朗他们呢?”
“在给观主收拾遗物吧。”谢仪哑声道,她哭了一夜,现在眼睛鼻子通红一片,嗓子更是沙哑得厉害,“观主他走得突然,也不知道又多少东西要收拾……”
“谁走得突然?”
大殿的走廊里转出一道身影,修身精致的藏青唐装,白皙如玉的脸庞,明如繁星的双眸正不带感情地看着他们。他双手抱着一只通体漆黑的肥猫,肩上趴了只软趴趴的小纸人,薄唇掀起个略是嘲讽的笑容:“平时叫你们来得三催四请,奔丧倒是奔得勤快。”
除了秦鉴外,其他人似乎都被他吓傻了,呆呆地站在那,过了半天,谢仪发出一声尖叫:“观、观主?!!!”
“再叫魂给我滚出去!”
大殿之中,纳音在金盆里净了手,拈香三根,给泰山府君像端端正正地上了三炷香。
谢仪眼珠子跟着他的一举一动转个不停,困惑地和谢容小声说:“观主很多年没亲自上过香了吧。”
谢容示意她别再说话,否则真的会被这位喜怒无常的观主踢出门外。
纳音上完香,仰头和默然不语的神像对视片刻,转身看着他们奇怪道:“怎么,还不走打算留下来吃饭吗?”
众人:“……”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