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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
谢时一向是厌恶那些不将自己放在眼里的人的,用那种目空一切看着他的人,只会让谢时想要将那人的眼珠子挖下来。
谢木的眼里也没有他。
准确的说,这个整日坐在轮椅上,不是画画就是看书的男人,眼中是谁也没有的。
他不爱权,不爱名,也没有女人伴着,好像真的就是清冷雪天中的一根傲竹,就那么孤零零站着,什么也没有,也什么都不想要。
可谢时,偏偏不喜欢这种态度。
他能感觉到,谢木对他没有感情,即使他在这个男人面前装出一副青涩的样子,他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
谢时曾经故意将自己在公司出手的消息透露给了谢木,可这个男人却像只是听到了一个平淡的消息一般,根本没有丝毫反应。
当晚谢时回去,他的态度还是那样,不温不火,更加谈不上来亲近。
谢时厌恶这种态度。
他从十几岁就无师自通了如同讨人欢欣的技能,男人,女人,老人,甚至是孩子,只要他想,他愿意,那些人都会对他有好感。
可在谢木身上,无论他怎么做,怎么揣测设计,这个男人都仿佛看不到他这个人一般。
说他不喜欢自己,偏偏又倾囊相授,丝毫没有藏私的把那些东西都教给他,如果不看那冷冰冰的态度,也许看上去真的非常像是一个温和长辈了。
谢时对于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往往都选择毁掉。
但谢木不一样。
他想要,让那个男人眼中,留下自己的影子。
就好像是挑战一个很难通关的游戏一样。
青年躺在床上,合上眼入睡。
***
谢木有一个画室。
他的画室在谢家是个秘密,秘密的存在点在于,男人不允许任何人进去。
曾经在谢南恩还活着的时候,他宠着谢木,下令不让任何人靠近那间画室,后来谢木自己当家,也就更加没人敢过去了。
往往都是让程川将自己推到门口,他再转动着轮椅,一个人进去。
而这个时候,程川就像是一头守护着主人的豹子,静静等在门外。
这一天,程川告诉了谢木外面的消息。
男人点了点头,脸上神情还是一丝也无,他让忠心耿耿的属下将自己推到了画室门口。
再出来时,手上就抱了个小箱子,带着最难打开的锁。
画室里面传来了灼烧的味道,平头男人却像是根本没闻到一般,只是微微低着头,专心推着谢木去了客厅。
谢时回来,就看到了坐在轮椅上的男人。
他脸上的神情还是淡淡的,可青年却捕捉到了谢木眼底的一丝雀跃。
这个年龄将近三十,却有着一张俊美面容的男人说,“我该走了。”
谢时侧在身后的拳猛然握紧了。
他的声音还是那么平淡,但观察了这么多天的青年却完全可以感觉到,谢木是有些高兴的。
为什么高兴,因为,可以离开他,离开谢家了吗?
谢时心底迷茫起了一种让他厌恶的情绪。
他憎恶一切离自己而去的人,即使谢时自己都做不到永远不离开。
谢木还是坐在轮椅上,他抱着自己的小箱子,罕见的冲着面前的青年露出了一个浅笑。
谢时看着他的笑,很淡,但比起他曾经看过的任何笑容都要吸引人的目光。
是很好看的,也符合谢时的审美。
但只要一想到这个笑容是因为摆脱了自己而来的,他的心中就像是被丝丝略微带了些烫意的水滚过。
这让他很不舒服,一直伪装压抑着的暴虐,在心底渐渐升了起来。
“小叔为什么要走?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吗?”
谢时问着。
谢木笑容大了些,他微微摇头,苍白的脸上有一丝赞赏,“你做的很好。”
“谢时,你已经不需要我了。”
“我该去北方了。”
青年微微垂眸,明明没有什么理由的,可就是不想放走谢木,他看着男人毛毯下遮盖的双腿,突然道,“小叔,你的腿,还能治好吗?”
谢木的笑容淡了,渐渐变无。
俊美男人摇头,轻声说,“治不好了。”
“找过名医吗?”
青年突然抬头,露出了一个青涩阳光的笑,“我在国外的时候,机缘巧合认识了约瑟尔医生,虽然他现在已经退休,但如果我说的话,他还是会给我这个面子的。”
他的笑容真挚而又纯粹,仿若只是一个普通为亲人分忧的侄子,“有约瑟尔医生在,也许小叔的腿可以好起来呢。”
男人抓住小箱子的苍白手指攥紧了些许,他眼中带上了些亮光,“约瑟尔医生,真的可以出诊吗?”
“当初我刚出事的时候曾经请过他,可他拒绝了,说再也不会出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