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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先生,”她开口,一副困扰的样子,“你对我这么体贴,就不怕,我是你一笔有去无回的投资?”
牛仔短裤下笔直修长的腿,就这么横在了他的眼前。他的手还握了这双腿的纤细脚踝,掌心膈着脚踝处那块突出的骨头,也觉得柔软。
他抬眼,去看面前这位困扰的女孩,微微一笑:“不怕,我输得起。”
2
时针指向了九点,谢灵境推开了苏蔚公寓的门。
朱莉听见声响,拎了一只马克杯在手,从厨房里探出半身来,看见是她,遂笑:“正好,我煮牛奶呢。”
“苏蔚呢?”她放下包,挂去门口处的衣架上。
“在她房间。”朱莉重新钻进了厨房,声音伴随着咕噜咕噜的煮牛奶声,像是被蒸出来的。
谢灵境脱了鞋袜,光着脚,踩去了地板上。才走到苏蔚半掩的房门前,就听见里面一声怒吼:“我绝不同意!”
她才要敲门的手,就这么僵在了半空中。
“怎么了?”朱莉从厨房里出来,因为摸不清状况,所以压低了声音。
她只摇头,垂下了手,就这么静静地站在了房门前,听里面的苏蔚,小声地抽泣。
朱莉见状,悄悄退回了厨房。
分钟转了一百八十度,煮好的牛奶,又热过一回,谢灵境这才端了两只马克杯,敲响了苏蔚的房门。
房间里一片寂静,没有了怒吼,没有了抽泣,也没有应答。
谢灵境直接推开了门。
房间里灯光明亮,苏蔚背对了她坐着,面前是打开的笔记本电脑,再往前,是推开的两扇窗,窗台上一盆绿植,开着谢灵境叫不出名字的红色花朵,生命热烈的颜色。
她光着脚,无声走近,将苏蔚从国内带过来的粉色马克杯,放去了她的手边她的手凉得似在冬季。
“冷吗?”她将盛有热牛奶的马克杯,推进苏蔚的两手间,握了握,“这样有没有觉得好点?”她弯下腰,与苏蔚平行了视线。
“我把窗户关了吧。”她又提议。
苏蔚摇了摇头,明显哭过的兔子似的红红眼睛,勉强盛了点笑意:“不用,就这样挺好的。”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谢灵境拖过边上的椅子,坐下,问。
苏蔚抬了头,去看窗外,是苏黎世的灯火夜景,星星点点,比白日更美,更梦幻,仿佛置身星河,不知人间岁月。
她叹了口气:“你都听见了?”她转头看谢灵境。
“听见你哭了。”谢灵境老实回答。
苏蔚有些不好意思地笑,垂了脑袋,去看地上,入眼就是谢灵境的光脚丫子:“你也不怕着凉。”她又笑了。
谢灵境右脚踩上了自己的左脚,也笑:“都夏天了。”
“是啊,都夏天了。”苏蔚像是在自言自语。
沉默了半晌,她又抬头,指尖点着马克杯的边缘,发出轻轻的“哒哒”声:“我刚才,是在和爸妈视频也就是你姑姑姑父。”她解释和谢灵境喊抚养她长大的舅舅还是舅舅不同,苏蔚喊她的养父母,爸爸妈妈。
“他们跟我说,余磊想要回孩子的抚养权,大概是知道,我要死了。”她自嘲地笑。
“那他们怎么说?”谢灵境知道,苏蔚口中的那个余磊,就是她从未见过面的前姐夫,她只在微信上看过苏蔚传来的照片,是他们的婚纱照。照片上男人不算高,苏蔚穿高跟鞋,差不多与他平视这是谢灵境对他的第一印象:高富帅,配比大约是10%高,80%富,10%帅吧。
她记得自己当时还拿了那张照片,去跟她舅舅嘲笑:苏蔚这是走了国内大多数女星的婚姻路线啊。
现在,她再也笑不出来了。
苏蔚一口气叹得悠长:“你以为,我刚才为什么要生气。”她艰难往前挪了上半身,右手绕去背后,要摆弄那只让她觉得不是很舒服的靠枕。
谢灵境快她一步,替她摆好。
“我知道,他们现在也上了年纪了,菲菲又还那么小,两个老人带一个小婴儿,的确不容易。”
“不是有保姆?”谢灵境插嘴。
苏蔚好笑地看了她:“你觉得,他们要是信得过保姆,还会像现在这样吗?尤其,是在出了杭州那个事情之后,他们就更不敢单独给孩子丢给保姆了。”
谢灵境沉默。
“所以我也不怪他们,他们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