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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没回来,屋里变化不大,陈林虎换鞋的时候老陈头还在叨叨:“虎子,你说你爸是不是上年纪了,唠叨的很,光你脸上那疤他都骂了三四遍不重样的。”
“骂什么?”陈林虎踩着拖鞋进屋,把奶茶递给要喝的老陈头,面包放进冰箱。
“记不得了,反正什么‘自作自受’‘不知悔改’‘恬不知耻’……就四个字儿四个字儿的蹦呗,”老陈头掀开奶茶包装盖,仔细观察,又闻了闻,才谨慎地抿了一口,觉得味儿不错,砸吧砸吧嘴,“我都没问过呢,你那疤怎么划上去的?”
陈林虎被老陈头转述的陈兴业的四字攻击搞得略有不耐:“我自作自受划的。”
“问你两句就犟上了,”老陈头不乐意,“你瞧你这狗脾气,大不了下回我帮你骂我儿子嘛。”
陈林虎被老陈头逗乐了,心情好了些,但依旧没跟老陈头详细解释:“都说了打架弄的。反正您也不能把我这疤给抹平了,就别管了。”
老陈头细缝一样的眯眯眼愣是瞪开一线天,看着陈林虎“哼”了一声。
“我洗个澡,”陈林虎不把这眼神当回事儿,“您喝完好好刷牙。”
也没管老陈头又哼了好几声,自己拿好东西钻进卫生间。
七八分钟后,陈林虎又光着膀子钻出来了,疑惑道:“我刚才在里边喊你好几声你没听见吧,咱家热水器怎么不出热水啊?”
“不出就对了,”老陈头慢悠悠地喝着奶茶,“昨天就坏了。”
“坏了你不早说?”陈林虎震惊,他刚才在冷水旁边站了老半天。
“我又不能把热水器给修好喽,”老陈头阴阳怪气地用刚才陈林虎的话回答,“就别管了。”
陈林虎站在原地,被他爷的借力打力给打的哭笑不得。
但不洗澡又不行,虽然已经入秋,天气却依旧炎热,一天军训下来陈林虎一身臭汗,忍受不了就这么黏唧唧地睡觉。
他叹了口气,准备退回卫生间。
“干嘛?”老陈头喊住他,“没热水啦!”
“冲凉水也行。”陈林虎答道。
“那怎么行,那怎么行,”老陈头坑孙子归坑孙子,但想到陈林虎冲凉水澡,哪怕是大夏天他都不同意,“你忘了你以前凉水冲头,发烧三天的事儿了?”
陈林虎想了好一会儿:“那都是我小学一二年级的事儿了。”
“你一二岁都不行,”老陈头拍着自己的大腿,“我喊了修这个的师傅来看了,说零件没带全,明天来换,你要么等明天洗,要么凑合着去老廖家……”
说完想起对门老廖在纸上写的那行“闭上你的狗嘴”,话又拐了个弯:“去二楼,对,去张老师家借个热水去。”
陈林虎愣了愣,下意识抬眼看看天花板。
可能是因为之前已经上去过一次,并且待了一晚上,这会儿陈林虎对老陈头的提议并没有太大的抵触。
他在冷水澡和不洗澡这两个选项中选择了第三个,不得不又套上衣服,准备先给张训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等他摸出手机,才发现因为一天都没回宿舍,手机仅剩的一丝电量在他给张训的电话打出去的第一个“嘟嘟”声响起时宣布告罄。
陈林虎听见头顶天花板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干脆直接出门上楼找张训。
老家属院这会儿已经算是夜晚时间,但按张训跟熬夜冠军只差一步之遥的生活习惯来说,快八点还只是他夜生活的序幕。
陈林虎敲了几下二楼的防盗门,张训没来开门。
又敲了几声,陈林虎隔着门听见张训的猫跟打报告似地“喵嗷喵嗷”地一通嚎,里边儿才传来张训含糊的喊声:“谁啊?”
“我,”陈林虎回道,“你家热水器能用吗?”
屋里半晌没回复,只隐约听到一阵扑腾声,等陈林虎准备再敲门时,防盗门“咔嚓”打开了。
张训浑身还冒着水蒸气,打湿的头发往后撩,露出沾着水珠的脸,身上那件松垮垮的白色无袖衫因为没来得及擦干身上的水,这会儿肩膀和胸口都已经湿了,隐隐透出肤色。
“你说我家热水器能用吗?”张训擦着脸颊上的水,无奈的看着陈林虎,“我就刚把头发打湿,我家猫就替你报信来了。”
可能是因为头发湿透了,张训平时蓬松的发型塌下,撩成了个大背头,反倒看起来比陈林虎印象里成熟了不少,眼睛也因为进水而眼眶微微发红,氤氲起几缕雾气。
陈林虎猝不及防见到张训洗一半澡的模样,尴尬之余又下意识扫了眼张训的脸,一股热乎乎的水气儿穿过初秋的夜晚挤进鼻腔。
作者有话要说:
老陈头日常:早操,跳棋,跟老廖吹孙子。
廖大爷日常:一大早就听对门跳操,没睡醒就被对门拉走下跳棋,被迫听对门吹孙子。
家属院其他老头老太太日常:理发店门口的相声摊今儿也开张啦。
第18章
“干嘛?”张训见陈林虎不吭声,只能自己开口追问,“检修啊?”
“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手机没电了,”陈林虎也没想到自己来的时间点这么微妙,半垂下眼低声解释了一遍自己敲门的原因,“我家热水器坏了,想问问能不能在你这儿洗个澡。”
张训扒了扒头发:“行啊,你带换的衣服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