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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小萌斜段乔一眼:“我不是吗?”
    “是,您是,您是我人生最大的乐子,”段乔立马改口,“您要是发个话,别说是菠萝啤了,酒心巧克力我都不看一眼。”
    张训敲敲碗:“狗粮就省省吧,我还想正儿八经吃饭呢。”
    “你就是缺少锻炼,我觉得你肯定没小房东能喝,”段乔没搭理张训的嘲讽,又跟陈林虎发了几条微信,“人家大学生宿舍随便聚个餐,喝的易拉罐数量都比你一年喝得多。”
    张训看了眼自己的手机,界面还停在朋友圈陈林虎那条易拉罐小堡垒上,没什么新进信息,再看一眼时间,都快十一点半了。
    “你别跟他扯淡了,”张训撂下自己跟板儿砖一样没信息的手机,“人明儿一早的课,要点名的,哪儿跟你似的隔三差五就迟到。”
    宁小萌已经一个人吹了半瓶啤酒,一抹嘴:“你们说的是帮小胖追贼那人吗?我让你们帮我带个谢,你们带了没?”
    张训和段乔这才回忆起自己还有过这个任务。
    “是他,咳,那什么,”段乔转移话题,一拍大腿,“帮我追钱包,替邻居揍傻逼前夫,还在书咖给老张出气,哎呀可好一小孩儿啦,下回你真得见见!”
    因为段乔是个大嘴巴,张训说过的事儿他也基本都汇报给了宁小萌,所以这些她也知道的七七八八,点头赞同。
    “你当他面儿可别‘小孩儿小孩儿’的喊,”张训笑道,“他不乐意听。”
    “也是,好歹也是大学生,”段乔点头,“可他跟咱们差了好几岁呢,年纪上来讲跟弟弟也没啥区别。”
    “差几岁?”宁小萌问。
    “八九岁吧,”段乔回答,“你知道这什么概念吗?”他伸手一指小摊老板的八岁多的儿子,“看到没,差出来个他!你说我能不把人当小孩儿吗?”
    张训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老板的儿子正坐在小马扎上逗狗玩儿。
    小土狗长得丑,伸舌头舔小孩儿的手指,后者露出一个很浅但很真心的笑。
    就跟陈林虎头回摸到他养的猫时差不多。
    张训撑着下巴看,脑子里好像空空荡荡,好像又塞满了那天房间里台灯的暖光。
    “所以我让老张多照顾照顾,住得近,打工地方也近,”段乔拿着毛豆跟宁小萌碰杯,喊了张训几声没得到回应,“愣什么神儿呢老张,刚我还说你得有个大人样,这会儿你就给我掉链子。”
    张训回过神,拿起手边的塑料杯,把剩下没喝完的啤酒全咽进肚里。
    “所以我刚才不让你以后少说我短处吗,”张训压下一股上顶的气儿,半眯着眼笑笑,“我得维持我成熟人士的形象。”
    一阵夜风吹过,落叶掉到菜汁油渍铺满的路边摊桌上。
    好像哪儿不大对劲的秋天到了。
    -
    陈林虎在跟张训借了第二次书后没多久,天气逐渐转凉,家属院理发店门口的露天跳棋大赛开始向室内转移。
    因为陈林虎脑袋上的那个豁口,老陈头跟儿子陈兴业的骂战刷新历史新高,持续了一周有余,直到陈林虎再回家属院依旧没有结束。
    具体内容陈林虎不得而知,但从几天后陈兴业买的全自动麻将桌搬进老陈头家大门来看,这场旷世之战依旧以老陈头的胜利作为结束。
    麻将桌装好的当天,全家属院都嚷嚷动了,对门廖大爷和老陈头的跳棋战争立马发展为麻将战争,打的轰轰烈烈,持续到晚上七八点才宣布明日继续。
    陈林虎在“胡了”、“碰”和“幺鸡”的麻将声里画了两个小时的稿子后,立刻收拾东西一路小跑上二楼,找刚好周六日下午休息的张训避难。
    张训一开始并不怎么接受陈林虎这个避难理由,亲自下楼感受了一下牌场老年人的热情后,不得不承认陈林虎出逃是情有可原。
    等陈林虎再敲开他的房门,手里夹着速写本,脸绷得死紧,语气沉重地说“我能在你这儿看会儿书吗”的时候,张训跟他对视了两秒,又在陈林虎说“我不出声,不打扰你,就是没别的地方去”之后,跟条件反射似地别开身,给陈林虎让了个进屋的道。
    这一让就让了不止一回,张训自个儿也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陈大爷到底怎么吵的,”张训停下敲键盘的手,回头看了一眼陈林虎,“吵赢了还赚了战利品,很行啊。”
    陈林虎坐在书柜旁,速写本摊在膝盖上,头也不抬道:“不知道。他跟我爸吵架就没输过。”
    “我姥姥姥爷现在也去陈大爷家打麻将,”在旁边架了个小桌写卷子的丁宇乐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得到吃晚饭的点儿才回家。”
    因为每周会来张训这儿一两次,丁宇乐也跟陈林虎混了个半熟。
    肥猫可能已经对自己的领地不断冒出新的侵入者这件事感到麻木,趴在张训的床上,居高临下地用目光刮着陈林虎和丁宇乐的脑袋,大度地没有伸出爪子在上面挠上一挠。
    “大好的假期,”张训有一搭没一搭地挪着鼠标,有气无力道,“你俩就上门了。”
    丁宇乐有点儿不好意思,小声道:“对不起张老师,今天主要想早点儿把卷子写完,从画室回来就过来了。我下回换个时间吧。”
    “别,你都这么喊了,懂事儿又礼貌,我哪儿会跟你计较,”张训把“你都这么喊了”读了重音,继而扬起声音,“是吧,少房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