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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手感不错,但还是有一种奇怪的不真实感。
他想起有一次不小心碰到年念的下巴,他微微仰起头,露出一种十分受用的表情。现在想来,确实非常像一只仰起下巴等待主人rua的小猫咪。
他发觉自己心脏跳动的频率有所缓和,终于可以开口讲出一句完整的话了。
“年念……我不知道,我想我还有一些事情需要了解。”付鲸梦是一个非常诚恳的人,他并不擅于巧言令色,或许他可以装作立刻接受的样子哄年念开心,但他并非毫无芥蒂,他不想骗年念。
“我不太清楚,如何跟你这样的……小猫咪相处。”
事实上,如果让付鲸梦养猫,他或许会得心应手,就如同收拾花花草草一样,有足够的耐心,足够细心,再学习一点知识,对于他来说并不会太难。
但是这只猫猫会变成人之后,成为自己的伴侣,这件事似乎就变得不那么简单。
比如倘若误吃了甜食,他会不会突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变成猫猫,又比如以后可不可以接吻,如何向朋友介绍他,以及他隐隐有一点庆幸,因为自己性取向的关系,早就没有把生育这件事划进考虑范围。否则的话,他禁不住动用自己高中水平的生物知识,去考虑这样生出来的孩子究竟是猫猫还是人类。
付鲸梦将年念的刘海抚开,露出他纯澈的眼眸,那双眼睛黯然得失却星辰,他诚恳地请求道:“给我一点时间。”
付鲸梦离开以后,年念从冰箱里捧出了昨晚没有吃的奶油蛋糕。
不知道是因为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缘故,还是因为付鲸梦不在,这蛋糕看起来不如昨晚那么诱人。奶油有一些凝固住,看起来有一点点结块,远不如昨晚看起来那么香甜柔软。
但是他还是挖了一勺,小心翼翼地塞进嘴里。
尽管如此,还是很甜的,夹层里有新鲜的草莓,带着点冰沙的口感,能想象得出,就算本不打算给他吃,付鲸梦还是很用心地挑选了这块蛋糕。不过跟哥哥的味道比起来,差远了。
但他还是一口一口吃着,耳朵抖动了一下,绒毛细小地舒张,尾巴不受控制地变了出来。
他缓缓扭头看向自己蓬松的漂亮的尾巴,发现一滴泪水啪嗒一声掉到了椅子的边沿。
泪水中倒映着他哭红的双眼,和鼓鼓囊囊塞着蛋糕的腮。
在他看来,“给我一点时间”就是被拒绝了。
付鲸梦说要去跟费南讨论这次直播的善后事宜时,他才知道自己刚刚打断了一场非常重要的直播,这一下,付鲸梦更没有原谅他的可能。尽管付鲸梦一直是那么温柔又周到,他考虑他的感受,才委婉地表示需要一点时间。
但年念从付鲸梦陡然转变的神色中察觉出,“一点时间”将会是“永远”。
付鲸梦直到很晚才回来,因为涉及到同性问题,被录像的视频在网络上疯狂转发,一瞬间付鲸梦的短视频账号涌入大量粉丝,被怀疑买粉导致账号被封禁,花了很久的时间才争取回来。
他有些疲倦地打开门,发现房间里熄着灯,只有些许窗外投进墙上的潺潺流动的光斑。
就着这些微的光亮,他看见年念趴在餐桌边睡着了,几乎是哭着睡去的,脸上还挂着晶亮的泪痕,他的耳朵已经看不见了,只是鼻头有一点红晕,嘴角沾着抹奶油,看起来很软很甜,叫他忍不住想吻他。
他这时才意识到,年念一天都没有联系他,而他又诸事缠身,竟然也没有得空再过多问候。中午他离开的时候,年念显然有些不安和委屈,不过表现得并不明显,他以为他安抚住了,现在看来,年念显然是胡思乱想了。
他脱下臃肿的外套,踏上他的猫猫头拖鞋,走过去俯身将他抱起。他刚抄起年念的腿弯,年念就非常自然而流畅地拱进了他的怀里,他以为年念醒了,垂眸凝神看时却发现没有。
年念只是往他的臂弯里拱了拱,哼哼唧唧的,不知在说些什么梦话。
他将年念放到他的床上,盖上柔软的被子。
他站起身正要离开,忽然听见年念呢喃道:“哥哥……别不要我……”
付鲸梦的心钝痛了一瞬,他回头,看见年念蹙着眉心,睡颜紧张,手指攥着被子的一角,整个人绷得像一张弦。
他俯下身,吻了吻他的眉心。
吻罢仍不舍,又蜻蜓点水般轻轻吻过他的嘴角。
年念的眉目稍稍舒展开,乖巧又漂亮。他发现,不管年念是人类还是小猫咪,他都一样移不开目光。
他爱他,视若珍宝。并没有一丝一毫减少。
第二天年念醒时,屋外的雪色已融得差不多,只在罕无人迹处还残存着一些被冻得坚硬的白皑皑的冰雪,在阳光下闪烁。
他的卧室被付鲸梦布置得很温馨,白色的纱帘和深蓝色的遮光帘分外垂坠,窗台置着一小盆绿萝,油绿绿的用力绽着新的嫩叶。暖气开得很足,倘若不是那些残存的雪色,几乎要让他忘却已经是冬日。
而且明显付鲸梦像一只筑巢的鸟一样,不断往家里搬进老房子里的东西,他常用的闹钟不知何时已经放在了他的床头柜上。
上面两根猫咪胡须指示着时间,竟然已经上午十点了。
他打开门,本以为付鲸梦应该不在家,却发现他穿着宽松又柔软的睡衣,坐在餐桌边垂着头,头发耷拉下来碎碎地遮住眉峰。年念瞪大眼睛呆了一瞬,正觉得有点尴尬,缓慢地挪动脚步想再回到房间躲一躲,不料付鲸梦却已经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