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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跋涉三千里的理想
是画廊 高悬斜曳折枝花
你是我平凡又不凡的渴望
是临火 奋不顾身的刹那。”
年念看见付鲸梦忽然睁开眼,朝他遥遥看过来。
那目光如炬如火,瞬间将年念照亮了,他在那一刻清楚地知道,他的余生,将甘愿为这目光所捕获,他们将成为浩瀚人海中,彼此独一无二的理想,乐此不疲的渴望。
副歌一出来,场子立刻被点燃,歌声盘旋,如白鸽一般飞出体育场。
年念正听得入神,费南在身边忽然小声说了一句:“坏了。”曹洛洛的神情也立刻跟着紧张起来。
年念侧首:“怎么了?”
“大张的耳麦掉了。”
明天完结
第52章 最后的演唱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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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手因为动作比较激烈,耳麦没有别紧的话,是非常容易掉的。
陈柯先注意到这件事,加上漏进了几个鼓点,他朝大张看过去。
大张一手一个鼓槌正在敲,腾不出手戴回自己的耳麦。
陈柯反应很快,一边弹贝斯一边朝付鲸梦那边走,佯装走位要和付鲸梦换位置,付鲸梦看了他一眼,又侧首瞥了一眼大张。
三个人对过眼神,3、2、1。
所有的乐器忽然都停下,只剩下付鲸梦的清唱,浮华洗尽,纯净而又沙哑,将结尾几句淡淡的哀愁演唱得淋漓尽致。
在如雷的掌声、口哨与尖叫中,大张淡定地重新别好了耳麦。
这种默契只存在于多年的同伴间,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足矣。
一曲唱罢,费南似重回少年时,心潮澎湃,站起身鼓掌呐喊,掌心拍得通红。
为音乐至死方休,为友谊地久天长。
最后一首歌是《鲸》,其实三人犹豫很久,这首歌是作为开场,还是收束,最终他们决定,从哪里开始,也从哪里结束。
灯光变成清澈的蔚蓝色,付鲸梦弹起他最熟悉的一首歌,在最难最难的时候,他依然没有将它贩卖。它是他们的起点,是梦想开始的地方,他们因此爱着彼此,也为人所爱,它更是他们自由的宣言:
“我生来自由,天性浪漫。
我曾困守笼中,羽毛凋零。
我还是想做一只琼海鲸。
生于海里,死于海底。”
副歌响起,现场所有的粉丝都蓄着泪水跟唱,歌声整齐划一,响彻墨色的夜空,与熠熠星光作伴。
深蓝色的应援牌齐齐高举,如海浪一般涌来荡去。付鲸梦激动地眼底含泪,搂着大张和陈柯,三个人肩并肩不停地深深鞠躬,感谢包容他们的浩瀚海洋,向自由与爱致敬。
这一刻,促烈的呼吸是丰韵的,它不仅仅只是活着的证明,它本身还有意义。
“音乐多么伟大。”费南感叹,他的脸颊滚烫。
年念眨了眨湿润的眼睫,好让眼底熠熠生辉的付鲸梦更清楚些:“嗯。伟大的音乐。”
它将世界上不同性别、不同语言、不同生活的人以相同的情绪粘连在一起,他们彼此拯救,彼此相惜,彼此共鸣,像是一架钢琴上不同的琴键,吉他上不同的琴弦,他们交相呼应,互相成全,构成完美的乐章。
这不只是鲸乐队的演唱会,这是所有人的演唱会。
再热烈的相聚总有落幕时,一曲作罢,两轮安可,演唱会终于散场。
人去场空,空荡的寥落不是寥落,是余韵,在每个人的心头不朽震荡。
彼时他们还不知道,第二天的媒体将会以“无与伦比”四个字献给这场演唱会,他们在头版极力按捺住激动的口吻诉说这场演唱会的精彩绝伦——“尽管5月只是今年的开始,我们却已经看到今年最好的一场演唱会,可预期的是,往后将没有任何一场演唱会可以出其右。这是一场伟大的落幕,一段震撼人心的自由颂歌,也是付鲸梦音乐生涯再次展开令人惊叹的开端。”
繁华落尽,大张抱着南瓜,牵着爱妻,登机前,他拥抱了付鲸梦。
“谢谢你帮我们圆梦。”他把怀里要往外蹿的南瓜往回掂了掂,牢牢抱紧了,“老实说,你拖着我们这群兄弟往前走已经够久,你没有亏欠我们任何。”
“往后,是各有各的生活。”
陈柯跟着点点头,他刚刚接过电话,是他的爱人催促他回家。他深吸一口气,最后拍拍付鲸梦的肩膀,说了一句:“音乐不是我的唯一,但它是你的,你何其有幸。”
是啊,何其有幸。
他选择音乐,音乐也没有辜负他,这一场双向奔赴,只有他守到了。
相隔人海,付鲸梦遥望着二人的背影,他知道,漫长的人生,他们总会再次相遇。
回程的路上,年念挽着付鲸梦的手,夏日初见端倪,绿油油的叶片上光斑在跳舞,枝头的粉白色花朵摇曳,白云漂浮,暖风盈盈。
年念步履也跟着轻快,紧追了几步,跃到付鲸梦的身前,倒着走和他说话。
“这么开心?”付鲸梦笑他,“别一会乐极生悲摔一跤。”
心情大好的年念手揣在口袋里,浑不在意:“哥哥,我没想过,会像今天这样。”
“像今天哪样?”
“能看到哥哥自由自在的,唱想唱的歌,开演唱会,做自己喜欢的事,总之是生活充满希望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