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好远车窗还开着。
    以为是 Alpha 忘了关，于是就提示道：“外面还在下雨欸，要把窗户关上吗？”
    “开着，我嫌闷。”
    他都这样说了许昀自然不会有异议，只不过是冷一点而已，再说很快就到家了。
    谁知开到一半车忽然停下。
    “怎么了？”
    “去帮我买包烟，再帮我冲杯咖啡，要热的。”
    “这么晚你还要喝咖啡吗？”
    “我晚上有事要熬夜。”
    李尧远的脸色显得不太耐烦，一直催促许昀快去。下车后许昀回头看了一眼，只见 Alpha 撑着额，眉头皱得很紧很紧。
    他不舒服吗？
    抱着对方或许是着凉了的猜测，许昀连伞都顾不上撑，转头就扎进路边的一间 24 小时便利店。
    “欢迎光临。”
    “你好，你们店里有热咖啡卖吗？”
    “有，拿铁和美式都有，请问要哪一种。”
    平时李尧远不常在家喝咖啡，所以他的口味许昀也拿不准，举棋不定之下只好给他打电话。
    结果响了十几声都没人接。
    不是在车里吗？手机应该就在身边才对。
    “不好意思，我问问再告诉你。”
    从店里又折返回去，离车还有几米时许昀错愕地停下脚步。
    眼前的一幕让他始料未及……
    车里的男人袖子高高挽起，手里握着一根很粗的那种针筒，正在咬紧牙关往自己血管里推。
    再蠢笨的脑子也猜得出，那里面一定装着抑制剂。
    望着 Alpha 熟练的动作和硬撑的神情，许昀脑海中茫然了一下，随即闪电似的清明起来。
    难怪……
    难怪他今天会迟到，难怪他一直要把窗户开着，原来是因为发 / 情了，车里有外泄的信息素。
    打完李尧远把针筒烦躁地扔开，双手把着方向盘趴了下去，表情好像很痛苦。
    许昀再也顾不上那么多，抓着伞跑回车上。拉开门的那一刻 Alpha 后背明显僵了一下，不知道是太难受还是太要面子，始终没把头抬起来。
    “是…… 是易感期到了吗？” 许昀慌慌张张地靠近，看到 Alpha 额头凝着大颗大颗的汗，就连衬衫领口那一圈都被泅湿了。
    许昀惴惴不安地喊他：“阿远。”
    “别跟我说话。” 李尧远的声音很沙哑，握方向盘的指节也发青，“我现在不想听到你的声音。”
    “可是……”
    隐隐约约总觉得感动和愧疚。Alpha 在发 / 情期得不到抚慰是很痛苦的，脾气也会莫名烦躁不安，可明明这么难受他还是来赴约了。
    这样想着，许昀的鼻尖也跟着出了点汗。
    “都怪我，不应该拜托你过来的。其实，其实你拒绝我就好了，现在这个时候你应该在家好好休息。”
    耳边喋喋不休的低弱声音令李尧远烦躁不堪，他的意志力本来就已经很薄弱了，偏偏许昀还不放过他，靠得这么近，汗液里的信息素气味也这么难以忽略。
    简直要疯了，为什么一到晚上那点气息就变得格外诱惑？
    真想把这个人嘴堵上，用他的眼泪跟汗来止自己的渴，用他的呻吟代替这些废话，好让他明白易感期的 Alpha 有多不好惹！
    “阿远，要不然我们打车回家吧，你别开车了，太辛苦……”
    驾驶位坐着的男人猛地抬起头，连手机也不拿就冲下车去。
    许昀担心他的安危，慌慌张张地跟出去：“阿远？还在下雨你要去哪儿，要不要把伞给你？而且这辆车怎么办，我不会开……”
    前面的男人像困兽一样淋着雨走了一段路，难得的显得颓废和狼狈，甚至还有些低落。许昀不远不近地跟着，手里捏着已经湿透了的一包纸巾——
    本来是想给 Alpha 带着的。
    到人行横道的红绿灯前，李尧远停下来，许昀跑到他跟前：“阿远，回去吧…… 你看你都——”
    颜色浅淡的嘴唇还在喋喋不休。
    再也无法忍耐，李尧远转身把它封住了。
    细雨中没有来由的一个吻，周围没什么行人，路上也没什么车，只有路灯是见证者。
    李尧远松开唇低喘，盯着他的那双眼睛仿佛在喷火：“不想跟我做就别跟着我，你这样让我很困扰知不知道。”
    许昀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吻弄傻了，脸色淡淡的有些红，刘海掉下来一两绺挡着眼睛，眼皮缓慢地眨动。
    明明早就做过比这羞耻百倍千倍的事，可是好奇怪，这样克制又突然的一吻却令他心动。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能木木地站着，像被拔掉插销的电视机一样没了声音。
    李尧远表情依然很冷酷，但一看就知道是装的，另外插在裤袋里的手也紧攥成拳。
    “今天出门前没料到，所以抑制剂带得不够回去拿了一趟，这才耽误了时间。现在我要回去了，我们各打一辆车吧，你不要自找苦头吃。”
    许昀的脸色由浅红转为深红，手里的纸巾攥了又攥，快要捏碎了。
    “好吧……”
    “当然！” 没等他说完 Alpha 就侧开脸抢声，“如果你愿意牺牲一下帮我度过这次难关，我也不是不可以。”
    “怎么、怎么牺牲……”
    许昀低下头。
    李尧远意味不明地沉默了几秒，然后忽然抓着他的手腕，把人往车的方向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