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呢？笑成这鬼样子。”
    nbspnbspnbspnbsp　　艾西娅先回了那胖子一句，这才低声说：“他说他叫尼格诺夫，从列宁格勒来萨哈做烟草生意的。”
    nbspnbspnbspnbsp　　“你个懦夫？倒是人如其名。”江峰仗着对方听不懂中国话当面骂人，又追问，“哎，这懦夫是不是说你老公坏话了？”
    nbspnbspnbspnbsp　　艾西娅抿嘴一笑：“他问我，干嘛放着那么多俄罗斯好男人不要，却嫁给个瘦鸡仔似的东亚男人。俄罗斯的大风一吹，你就要倒了，维尔霍扬斯克的雪那么厚，就怕你摔进去挖都挖不出来。”
    nbspnbspnbspnbsp　　这回就算普京和卡西亚诺夫一块站在这儿也挡不住江峰的白眼了，死胖子简直花式讨打，不给他点颜色瞧瞧，炎黄子孙以后还怎么直起腰杆走天下？
    nbspnbspnbspnbsp　　江峰袖子都撸起来一半，忽然又听艾西娅接着道：“我说，我嫁给你，是因为俄罗斯虽然土地很辽阔，但是找不到你这样长得既帅、酒量又大，体力还很好的男人。”
    nbspnbspnbspnbsp　　媳妇儿答得太好，江峰的气“哧溜”一下就消了。他冲对面的外国胖子得意一笑，尤其看他一脸吃瘪样，心中畅快更是无法言喻，仿佛获得了一场重大的外交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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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nbspnbspnbsp　　讨人嫌的外国胖子第二天凌晨就带着他震天响的呼噜下车了，可惜没能清静多久，天刚擦亮，又进来一对带着孩子的夫妻。
    nbspnbspnbspnbsp　　这家人为省钱只买了一张卧票，妻子还挺着个大肚子，三个人带一个球，在狭窄的卧铺上挤得好不辛苦。
    nbspnbspnbspnbsp　　那妻子身材高大丰满，面色红润，带着当地农妇特有的热情和大大咧咧，毫不介意条件艰辛。一安顿好，她就来找艾西娅聊天，吃早饭时还主动分享他们带的黑面包和酸蘑菇，言语间对艾西娅旁边的黄皮肤面孔十分好奇，几次问他是不是雅库特人。
    nbspnbspnbspnbsp　　艾西娅笑得多说话少，江峰更是一言不发，聊了没一会儿，反倒先把对面这家人打听了个底儿掉。
    nbspnbspnbspnbsp　　这位妻子名叫玛丝洛娃，丈夫叫华伯斯基，带着儿子伊万回娘家探亲，顺便把二胎生了。她丈夫沉默寡言，只在打招呼时张了张嘴，据他妻子介绍是个名气不小的作家，已经在当地出版社卖出两本畅销书。
    nbspnbspnbspnbsp　　玛丝洛娃抱一个娃，还怀一个娃，对艾西娅的芦柴棍儿身材很是同情。她反复强调，自己只嫁给丈夫不到七天就怀了伊万，现在又有了彼得。说起这个，这位母亲颇为自豪：“家里怎么能没有孩子呢？只结婚，不生孩子，就没法知道生活真正的意义。”
    nbspnbspnbspnbsp　　艾西娅疑惑：“生活真正的意义是什么？”
    nbspnbspnbspnbsp　　玛丝洛娃抚摸着自己的大肚子，斩钉截铁地宣布：“只有养了孩子才能知道。”
    nbspnbspnbspnbsp　　“如果不能生孩子呢？”艾西娅追问。
    nbspnbspnbspnbsp　　玛丝洛娃“啊”了一声，既惊讶又同情，正要说什么，她丈夫在一旁打断她：“你安静一会儿吧，伊万一会儿醒来肯定会饿。你去看看，袋子里是不是还有一些牛奶跟黑面包。”玛丝洛娃立刻忘记刚才的话题，放下怀里的儿子，翻出小碗来给他用牛奶泡黑面包。
    nbspnbspnbspnbsp　　华伯斯基看了艾西娅一眼，轻声说：“抱歉，我妻子不是那个意思。”
    nbspnbspnbspnbsp　　“没关系。”艾西娅点点头，胳膊忽然被人一拽，江峰又凑过来：“喂，这死鸡夫妻给你灌什么俄罗斯迷魂汤呢？”
    nbspnbspnbspnbsp　　艾西娅的脸颊被他的狗皮帽子蹭得发痒，忍不住直笑，用胳膊肘回撞他：“你又给人家乱起外号。”顿了顿才回答：“他们在跟我说生活的真正意义。”
    nbspnbspnbspnbsp　　江峰不明所以，无语道：“还真是作家，聊个天都这么阳春白雪。”
    nbspnbspnbspnbsp　　艾西娅抿嘴笑笑，看着窗外飞掠而过的漫天冰雪出起了神。
    nbspnbspnbspnbsp　　就这样走走停停，谈谈说说，两天后，列车终于到达最后一站——维尔霍扬斯克。
    nbspnbspnbspnbsp　　几个人一出车站，入目就是白茫茫的万里积雪，好像整个世界都被砌成了一个银装素裹的大冰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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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nbspnbspnbsp　　第66章：虚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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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nbspnbspnbsp　　一月十二日，上午十点四十五分，风雪交加。
    nbspnbspnbspnbsp　　艾西娅驾驶一辆雪地越野车，逐渐驶近坐标点。她开得不快，因为这冰寒雪地间根本没有公路，即便有路，也早就埋没在了又厚又硬的层层积雪之下。越野车完全是凭着高性能轮胎和防滑链，才没有从满地坚冰似的积雪上直接起飞。
    nbspnbspnbspnbsp　　维尔霍扬斯克山脚下的碎石遍地，尽管开得很慢，车身还是难免颠簸，艾西娅时不时从后视镜里看向坐在后座上的郑清和，似乎有些担心这老爷子会被颠得滚到座位底下。
    nbspnbspnbspnbsp　　“我没事，你好好开车。”郑清和蜷缩在一件臃肿不堪的雪地冲锋衣里，雪地护目镜遮住他大半张脸，看不清神情。他声音比之前更加嘶哑，这几天的旅程对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而言，显然不是一件容易承受的事情。
    nbspnbspnbspnbsp　　路边低矮的尖角民房很快就看不见了，这个季节飞鸟走兽更是早已绝迹，车辆旁只有一丛丛稀疏的小松树，被厚重的积雪压得弯腰驼背，看上去好像奇形怪状的雪地精灵。
    nbspnbspnbspnbsp　　“再有十分钟就到。”艾西娅简短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