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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男朋友已经变成别人的了,眼瞅着是再也指望不上。于是他打电话给远嫁外地的胡小燕。
胡小燕是他高中同桌,现在是外企高管,混得特别职业女强人。
女强人很忙,并没有接他电话。
算了,先找个地方落脚。
项扬开始浏览租房网站。
看了一圈,拎包入住的不少,但是他钱都不够。
他开始后悔这些年跟晋楚在一起没捞他一笔。
人有的时候就不能太相信别人,天气预报也不行。
大雨说下就下,那大雨点怒吼吼地砸在地上,就跟要手刃仇人似的。
到处都是黑压压的,这让置身其中的项扬多少有些不舒服。
他倒是还有力气逃跑,只是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连个避雨的地方都没有。他不知道要往哪里跑。
他没有自己的避风港。
项扬老老实实地坐在行李箱上发呆,任凭大雨误把他当成了杀父仇人。
项扬在想自己这短短二十五年的悲惨人生。
怎么就这么倒霉呢?命运就不能垂青他一回?
一辆车从他身边经过。
三次。
最终,项扬都忍不住要暂时放下自己的人生哲学,透过雨幕去看那意图戏弄他的汽车了。
雨刮器快速地活动着,就像一个泪崩的人拼命地想要擦干净自己脸上的眼泪,结果自然是徒劳无功。
车子最终停在项扬面前。
雨水疯狂地砸在项扬的脑袋上,他当即醍醐灌顶,警觉到:不会是打劫的吧!
完了完了,他这会儿手里就只有一枝雨打的玫瑰,也不知道算不算一样能够用来制服敌人的武器。
第3章
不是打劫的,是谷梁。
有的人分手之后忙着搬家,有的人分手之后忙着烧汽油。
从跟宋琰修分手之后离开酒店的那一刻起,谷梁就像是找不到家了一般,一直开车在路上漫无目的地晃荡。
他也老早就看到了项扬。
大雨里的项扬处境不太好,但是人看着状态还行。狼狈却倔强。
谷梁从项扬的身边经过了三次,第三次的时候才恍然想到他或许是需要帮助,于是停车。
谷梁降下车窗,没有任何情绪地让项扬上车。
项扬犹豫了一下,便像只淋雨的大狗一样甩掉身上的水,请谷梁开一下后备箱。
一后备箱的玫瑰。
和自己掐在手里的这朵倒是相得益彰。
都挺难堪的。
项扬冲着前面大喊:“谢谢你!我还是自己叫一辆车吧!”
车窗再次降下来,露出一张英俊又冷峻的脸:“什么?”
“我说,谢谢,我还是自己再叫一辆车吧。”
“这种天气叫不到车的。”
“没关系,我可以等一等。”
车里的男人显然没什么耐心,打开车门就下了车。
项扬:“哎!”
这么贵的西装也不知道打把伞!
“那个……”,项扬指着后备箱里,“全是花,没有位置了。”
“直接放就行。”
“啊?”
谷梁很显然是个行动派,他没有再跟项扬说话,而是直接示范给他看,拎起行李箱直接塞进了后备箱,压掉了气球和“love”字样的拉花。
项扬看着自己静静躺在花丛中的旧箱子,行吧,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可矫情的。
项扬坐进车里才想到,他忽略了一个问题。
他已经在大雨里坐了许久了,现在浑身上下都在淌水。
他一坐进来,立马弄湿了昂贵的汽车内饰。
项扬讪讪道:“你这车挺贵的,弄脏了可惜,要不我还是……”
谷梁发动车子,头都不转一下地说:“没关系。”
谷梁因为刚才下车去帮自己拎箱子,也淋了雨。本来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就掉下来一缕,垂在额前。
看着倒不像先前那么一丝不苟了。
项扬飞快地接受了来自于谷梁的好意,并且为此冠名“患难见真情”。
就,有一种学渣,他可能不光数学不好。
谷梁:“你去哪里?”
虽说已经建立起了情意,但是项扬也不想再多添麻烦,于是说:“就最近的酒店就行。”
二十分钟之后,谷梁把项扬送到了距离最近的酒店—那家金碧辉煌的土豪酒店。
项扬:“……”
谷梁:“你确定要住在这里吗?”
项扬:“确定,不能住在这里的。”
谷梁点点头,又送他去下一家。
谷梁是以为刚发生了那样的事情,项扬住在这里精神上肯定接受不了。
其实不是,项扬主要是物质上接受不了。他没那么多钱。
极端天气,好多酒店都住满了。
项扬为了少添麻烦,就事先在网上搜索了一下。
价格最公道的一家要在九十三公里以外的郊区。
其余有房间的他都住不起。
五千八一晚真的不是在开玩笑吗?
谷梁还在等待他的搜索结果,项扬只得抬头,清了清嗓子:“没,没有了……”
雨越下越大,很快会内涝积水,这辆车的底盘也不算高,会有熄火的危险。
项扬:“要不,你就随便把我放在哪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