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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会来,他早该知道的。
看着大多数扯着如出一辙虚伪笑脸的众人,宋林居突然觉得无趣,疲惫如潮水漫上心间。
他果然还是不喜欢这种场合。
宋林居垂眸,脸上表情越发淡漠,他一人独成一派。
众人看向被李家少爷公然说不配的青年,他表情淡淡,没有丝毫窘迫,仿佛不在乎名利,也不在乎别人如何评价他,众人又对这个青年高看了几分。
王总意识到自己大抵上好心办了坏事,赶紧出来圆场,他和蔼笑道:“嗐,玩笑而已,大家伙怎么都不自觉认真了,好了,放松放松,咱们还等着焯总给这宴会开场呢。”
诡异的气氛随着王总的这段话缓和了不少,李兆焯倒也给面子,转身离开去台上做开场了。
宋林居在身后看着他一步步远离,踏上那被聚光灯照亮的高台。
他被所有人注视着,西装革履,高大挺拔,深邃锐利眼眸看向台下,薄唇微启,话语从容,虽然没什么表情,但一举一动尽显成熟男人的魅力。
高台上耀眼的光似乎像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
望着台上几乎能吸引所有人目光的男人,宋林居不得不承认,在他离开之后,李兆焯确实是变得沉稳又优秀。
他不该莽撞地踏入他的人生。
见宋先生仰头望着台上那人,向来平静的黑眸漫上浓重的不知名悲伤,如同暮色吞噬了天际最后一线霞光,浑身被孤寂包围,周围的热闹喧哗被隔绝在外,像是他的世界只剩他孤身一人,一时间尚珺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针对
宋先生果然还是在意那人的吧?可既然在意为何不和那人说清楚?那人明显也对宋先生怀有旧情,两人又何必如此,相互折磨。
但毕竟是两人之间的事,或有隐情也不可知,尚珺也不好插手,她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收起脸上的点点担忧,她扯了扯出神间宋先生的袖子,冷硬的银灰袖扣被她攥在温暖的手心,见他看过来,她狡黠地朝他眨眨眼。
“宋先生你饿吗?光站在这也挺无趣的,不如咱们去吃点东西吧?”
想到她之前说中午没怎么吃饭,宋林居垂眸应道:“好。”
只是看似利落离开之际,他最后还是反头看了眼那人。
带着钻石皇冠的女人略带痴迷地望着台上无一不完美的男人,看似玩笑般和身旁父亲说道:“父亲,您不是催着我结婚吗?我瞧这李家哥哥就挺不错的。”
龚远业笑了声,也不知道是在赞赏女儿的眼光,还是在笑她的自信。
他低头看向面容娇美骄傲的女儿,道:“李家少爷自是不错,可你们也只是小时候见过几面,他会答应和你结婚吗?他看起来可不像是什么耽于美色之人。”
龚则倩盯着台上男人的眼中满是势在必得,仿佛那个耀眼的男人已经是她的囊中之物了,她声音娇柔,话语却是掌控全局般的自信,“男人嘛,谁会不吃别人递上来的肉呢。”
况且她面容姣好,身份尊贵。
龚远业见女儿没把自己话听进去的模样皱了皱眉。
女儿是家里的独苗苗,要什么有什么,打小骄纵惯了,怕就怕她一时鬼迷心窍做出什么糊涂事。他看得出来,那李家少爷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他不放心地叮嘱道:“这可是李家的地盘,则倩你少胡闹,要是出了事爸爸也护不住你。”
龚则倩脸色微僵,讨饶似地晃了晃父亲的手臂,“哎呀别念了别念了,爸爸我知道了。”
应是应得无比乖巧,可她微抬的眼中却是飞快闪过丝诡谲的光,如同“嘶嘶”吐信的美人蛇。
龚远业没发觉自家女儿的异常,在女儿的撒娇下,他才严肃起的表情就绷不住了,慈爱地点了点她额头,无奈道:“你啊……”
龚则倩看着父亲娇娇柔柔地笑着。
来不及了。
其实今天并不是龚则倩第一次见到李兆焯,早在雅闲轩那日她就看到过他。
那日她正和一个小姐妹在吃饭,她们位置虽然靠窗,可小姐妹一早就发现了相貌出众的他,通过小姐妹的强烈提示,她抬起了头,果然一眼瞧见的就是他。
高大英俊,衣角在大步下猎猎,整个人像把冰封的利剑,连走路都带着阵寒风似的,极有气势。
好是好看,可太冷了,她不喜欢。
正当她撇了撇嘴,想要移开视线之际,就见大步往前,似乎没有什么能入他眼的男人倏忽停住了脚步。
不知看到了些什么,他脸上那层冰冷的面具似乎有了裂痕,恍若冰封的利剑闻到甜美的血腥味,暴戾地挣扎着,仿若下一秒就要破冰而出,血流成河。
那是压抑在冷漠下的带有滚烫热度的歇斯底里,如同千里冰封下蠢蠢欲动的岩浆。
这让龚则倩有了极大的兴趣。
因为家庭的原因,她从小就被大量虚伪的热情所包裹,她讨厌那些看似温暖实则毫无温度的情感。
而李兆焯眼中不经意流露出的,如熔浆般滚烫的情感,是她一直渴求的。
像是冬日里水温一定要调到有些烫手的热水澡,那种全身上下每个毛孔都张开的舒适满足,清楚地感知到自己还活着的幸存感。
自那开始她就下定决心,她一定要得到他,不择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