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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满说:我借了我以前一个当特警的同事的枪,那天我从平安公园出来,我打听到林悯冬经常在那里出没,有人说他那晚七点多可能会会爱琴海大酒店,好像是要去见网上约的朋友,还透露他一般都是开404这个房间,他喜欢那里墙上的壁纸。我本来想自己开车去的,结果引擎过热,车子抛锚,还打不到车,我就打了个电话给朋友,就是我那个当特警的同事,问他能不能来接我一下。
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戴柔,你们不是搭档嘛,查到了这么重要的信息,不更应该先通知她,和她一起去现场吗?
戴柔当时在忙离婚的事情,那天,我记得她说过要和她女儿见面,吃晚饭,确定女儿到底要跟她还是跟她爸,打给当特警的同事是因为我知道他那天在那附近,找他接我,送我一程比较方便。
好,那为什么不和你那个特警同事一起去爱琴海?
刑侦的案子,特警不方便介入,要写很多报告的。
你借人的枪,那人就不用写报告?
路上堵车,我怕回到市局领枪之类的耽搁太久,林悯冬就跑了,而且,从之前的案件来看,林悯冬这个人的危险性还是很大的,我就想我先去控制住他,有把枪在身上,一是能起到警示罪犯的作用,二也能防身,回头报告怎么写都好,我是拿着枪去办正事的,而且逮捕了林悯冬这个连环杀人犯,功过相抵,也不至于牵连我那同事。我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你那个同事同意了?你要拿他的枪,他竟然没提出和你一起去现场?
他也觉得自己不方便介入我们这边的案件,我提出他先送我过去,枪借给我,我先去爱琴海,他回局里请求支援,我还说,要是他觉得借枪给别人这事会被上头刁难,就说和我见了之后,枪就不见了也行。
小靖说:那你为什么觉得林悯冬会跑?别人都说了他约了人去开房了,这种怎么也得弄个两三个小时吧?
我怕他知道有人打听他,做贼心虚,溜了,他们那类人交友很窄,消息走得很快。
好,你知道林悯冬是约了人开房,好,你打听到他常去404,那么你到了爱琴海,你大可以警察的身份和老板确认一下他是不是在404,起码你也要问一声房间里有没有其他人吧?这样不更稳妥吗?
筱满说:爱琴海的老板你或许不了解,这个人嘴里没一句实话,和他打听谁他都说不认识,没见过,而且我冒然和他打听,不说原委的话我怕他会以为我是扫黑的,他那个酒店常被黑社会用来做毒品和枪支交易,被查过几次了,他都说不知情,扫黑那边也没办法,我怕他趁我上楼的时候先通知房客,还是怕林悯冬跑了。要是说了原委,我怕万一,万一,这个林悯冬不是真凶,这个老板卖消息给一些记者之类的,林悯冬被人骚扰。
筱满挠了挠眉心,看了看小靖:至于房间里有没有其他人我担心的就是有其他人,我怀疑那个房间可能是孔亭案件的第一现场,我怕他又在那里再杀人。
小靖对这个答复似乎还不是很满意,但问起了别的问题:上楼之后呢,你不是破门而入的吧?而且看描述,404当时没上锁。
可能他是在等人吧,等的人还没来。
你进去之后他看到你,没有觉得很奇怪吗?
或许他把我当成了他约的人,他们很多人都是在网上约,根本没见过真人。
你第一时间和他表明了身份吗?
在确定了屋里没其他人后,我和他表明了身份,我表示要带他回去协助调查和尸体防腐有关的连环杀人案件。
他什么反应?
第一反应就是反抗。他当时站在床边,拿起一个台灯就朝我砸了过来,筱满撩起自己的刘海,露出了右边太阳穴上的伤疤,我脸上的伤就是这么来的,被台灯碎片割伤的,他还往门口跑过来,我就鸣枪示警了。
我看了采访401的资料,你们闹出这么大动静为什么401的人除了枪声,什么也没有听到?
我不知道,可能房间隔音太好了。
然后呢?
他听到鸣枪后就举起了双手,大概是害怕了,然后开始狡辩,说不是他干的,他是无辜的,他的情绪不是很稳定,说着说着,大约意识到自己穷途末路了,又企图攻击我,扑过来要抢我的枪,我想抓他的活口,房间很窄,很难施展,我又开了一枪,打到了墙上,他听到枪声,又怂了,退了回去,问我,如果他坦白从宽,能不能不判死刑,他说他有病,他承认他杀了很多人,说从98年就开始了,断断续续自己也记不清杀了多少人了,他觉得那些人很可怜,他想给他们一个解脱,他想修补好他们,他认为人的解脱就是回到人一开始的状态,赤身摞体从母亲身体里出来时的状态。他说他控制不住杀人的欲望,杀人让他很放松
筱满贴在裤缝边的手指微微痉挛了下,人站直了些,耸起了肩膀,清了清喉咙,平静地注视着小靖身后的电脑显示器,眼里没有一点波澜:这个时候,戴柔来了,我进门之后锁了门,她在外面转门把手,我就想和戴柔一起把他带回去,我用枪指着他,让他老实一点,给戴柔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