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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信上询问副导和导助等人的消息皆石沉大海,他只和总导打过几次照面,并没有总导的联系方式,阵阵动听的音乐从内场传出,向知无奈停在了休息区和候场区的连接长廊,无助地倚着墙面大口喘气,视线随着眼泪夺眶而出逐渐模糊。
忽然,有人给他递来了一张干净的纸巾。
“!”向知猛得抬起头,眼前的人竟然是全星文化的创始人,著名导演陈于辉。
陈于辉一把年纪却打扮的光鲜亮丽,在和气喘吁吁妆花了大半的向知面前,把施舍一张纸巾演绎成了皇恩浩荡,恨不得让向知跪下接旨。
“陈导……”连历把向知保护的太好,向知从始至今对陈于辉的立场一无所知,他自认没做过什么得罪陈导的事,接过纸巾连连道谢:“谢谢陈导,那个我是向知,我们之前见过的,我能麻烦您一件事吗,我找总导有急事,您能帮我联系一下他吗?”
“我记得你。”陈于辉收回手,故意拿出手帕擦了擦指尖:“现在没谁不知道你了,你们做出了那样的事,总导估计也不想见你。”
向知感受到陈于辉散发的铺天盖地的敌意,他缓缓站直,也不和全星的人客气了:“我和连老师身正不怕影子斜,你倒是说说我们做了什么事,才让全星跟条哈巴狗一样追着我们不放。”
陈于辉冷冷一笑,不答反问:“你知道,你这次的演出资格怎么来的吗?”
向知沉默片刻,谨慎道:“别的嘉宾怎么来的,我就是怎么来的。”
“哈哈,我们可没有那么多狗洞让人钻。”陈于辉字句里带着刀刃:“你以为是你唱的多好跳的多好?我看你现在的营业实力,跟在全星的那一年也没什么区别,怎么当时就糊的查无此人,现在就能沾上顶流的光环了,看来俗话说的没错,干得好不如嫁得好啊。”
“你!”向知攥紧了拳头,陈于辉阴笑着,一句话否定了向知所有的努力:“要不是连历有意捧你,你算个什么东西,我和你直说了吧,你根本不是凭能力入选的,纸包不住火,连历带你走了那么多次后门终于被上头查到了,涉事人员都会遭到台里的处分,你和连历,恐怕要进入电视台的黑名单了,以后要再想上台,怕是难了。”
陈于辉这一趟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挑拨连知两人的信任关系,最好能吓破向知的胆,他在连历递交的材料上动了手脚,罪责不大,却足以取消向知的上台资格。
至于什么处罚什么后果只管无中生有往严重里说,后续通通解释为连历使关系摆平不就行了,完全能把全星从中择的干干净净,他在表演者缺失时立刻提供了备用人选,全台都得对他的及时救场感恩戴德。
一张白纸揉皱了再也恢复不成原样,不管连历一会怎么解释,向知的观念先入为主,百分之百不会像之前那样对连历唯命是从,才认识几天就结婚的两个人能有什么感情基础,他要用事实告诉连历:你不配拥有别人的爱。
“……”向知知道全星不怀好意,对陈于辉叙述的半信半疑,他和成团那一年相比,最大的进步就是长了脑子。
他皱着眉:“说完了吗,你计划的再周密,观众的眼睛不是瞎的,全场这么多艺人看着我排练彩排的记忆也不会消失,怎么就那么正好,你新签的人和我的剪影那么像,就算媒体被你封了口不报道,业内的明眼人依旧心如明镜,早晚能看出你不是什么好人。”
陈于辉被堵的一时没词,向知紧接着道:“我真的可惜你在我身上浪费的时间,陈导,你觉得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计划,是大获全胜吗?”
向知的眼神坚韧有力,陈于辉不再实施心理战术,离开之前非留下点什么让向知过不安生:“你觉得我在对付你?”
向知不动声色地眯了眯眼:“不然呢?”
“小孩儿,你还不够格在我面前卖弄你那点小心思,有时间让你的连老师来见我吧。”陈于辉面向候场区:“不好意思,今天内场你是进不去了。”说完,头也不回的步入长廊。
“……”等到彻底看不见陈于辉了,向知这才反应过来他出了一身冷汗,穿堂风掠过竟冷的刺骨,他颤颤巍巍地倚着墙坐到地上,即使眼泪止不住的流,也执意不用陈于辉给他的纸巾。
就这样不知道坐了多久,内场的背景音乐换了一首又一首,向知对手机一而再再而三的来电提示视若无睹,直到耳畔响起熟悉的踏步节奏,他把头深深埋进膝间,对匆忙赶来的爱人避而不见。
“知知。”连历看到向知这样心疼的要命,他单膝跪下,把外套披在向知身上:“事情的经过舒婧都和我说了,地上凉,先起来好不好?”
向知静默良久,不得已吸了吸鼻子却没有抬头:“我问你,我受邀参与这次演出,是因为你替我引荐了吗?”
“……是,但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保证我每一步走的都是正当程序。”连历刚要解释,被向知的抽噎声打断:“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怕伤害我的自尊心?怕我以为自己是关系户?连历你不是说好了再也不瞒我了吗。”
连历知道他现在说什么都略显无力,他轻轻抱住向知:“对不起知知,我想给你一个惊喜。”
“如果我事先知道你有替我引荐,我们两个人想到的细节多了,多重查缺补漏是不是就不会让全星钻了空子?”向知忍着不发出哭腔:“为什么我精心付出的准备永远上不了台面,我的演艺事业光靠意外之喜,还能撑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