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了。
    躺在床上发了会儿呆, 手机响起来消息提示音。
    她点开，看到列表里程恬发了几条消息。
    程恬：最近一段时间要待在S市，下午有半天的休息时间, 约吗？
    程恬：你在干嘛？怎么还不回话？
    程恬：不会是睡着了吧？
    程恬：大哥你再不回消息我要报警了啊！
    卓陆回了个句号。
    程恬：你可算出现了, 再不出现我要张贴寻人启事了。
    卓陆：没那么严重, 睡了一觉。
    程恬直接拨了个电话过来。
    电话另一头的声音很杂, 程恬脸贴着手机说：“十二点以后我没什么事，到时候去找你。”
    卓陆仰躺在床上：“别了吧，被人看见不好，你说个地点，还是我去找你吧。”
    程恬嘟囔一句：“有什么好不好的，又不是什么大人物，”她报了个地点：“你快点来啊，到了正好赶上饭点，我早饭没吃，快要饿死了。”
    卓陆说了声好，从床上爬起来，洗漱好后出门。
    到指定地点的时候已经十二点多了，程恬带着口罩，站在路口，看到她走过来，急忙迎了过去：“怎么才来，走走走，我快要饿死了。”
    卓陆解释一句：“等车。”
    程恬算是卓陆现实生活中唯一的好朋友，两人从小玩到大，确切地说，说程恬从小包容卓陆包容到大。
    卓陆为人冷淡，大多数人和她接触一两次后就会打退堂鼓，自动消失，唯有程恬不厌其烦，一次又一次的跑到她身旁。
    两人随便找了家炒菜店，要了个包厢走进去。
    程恬摘掉口罩，一边用手扇风一边嘟囔：“可把我累死了，昨晚凌晨三点才睡，今早上六点又要爬起来，再在剧组呆几个月，我觉得你可以直接去帮我收尸了。”
    程恬是个有点小名气的明星，也仅限于有点小名气，路上遇几十个人赶不巧会有一个人认识她那种。她演过几部上星剧，不过都是女五女六号。
    社交平台的粉丝也不多，只有八十多万。
    此时她满面疲惫，毫无形象地瘫倒在椅子上。
    卓陆用开水烫了烫餐具：“还要拍多久？”
    程恬生无可恋道：“还有一个月。”她叹口气：“我还要忍受一个月的非人折磨。”
    “我记得你说过，这部戏的导演挺出名？”
    程恬原本疲惫的面容稍稍精神了一些，发出一声憨笑：“是挺出名的，去年有部爆火的剧你知道吧？”她说了个剧的名字：“就是他拍的。”
    “我经纪人为了搭上他的戏，前前后后跑了不少关系，才让我拿到试戏资格。”
    卓陆面无表情烫完餐具，又把她的拿过来烫了烫：“这次演女几号？”
    程恬的憨笑声更大：“女四号。”
    卓陆：“可喜可贺，进步一名。”
    程恬捂着脸，表情憧憬：“这部戏的女四号，那可是能和别的剧的女二号相提并论的，说不定剧播出去以后，我这个女四号就一飞冲天了。”
    她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等我哪天成了女一号，赚了大钱，就帮你在市区买套大别墅，再把孤儿院拆了，重新建一个！”
    卓陆将餐具推到她面前：“大明星，梦该醒了，白天做梦对身体不好。”
    程恬哼了声，双臂放在桌子上：“下午要不要去孤儿院？”
    卓陆想了想，最后嗯了一声。
    她俩是在孤儿院长大的，靠着孤儿院的资助才能走到今天。
    如今世道好了些，孤儿院里也没那么多孩子了。
    两人手头宽裕点的时候，会带上大包小包的东西，去孤儿院看看院长和孩子们。
    卓陆很少来孤儿院，只有和程恬一起时才会过来。
    不过她跟程恬不常见面，脱离孤儿院后，也仅仅来过几次。
    孤儿院在一所破旧的学校里。
    这里以前是所中学，后来一场大火烧过来，整座学校死伤无数，成百上千的学生家长要求退学，葬身火海的孩子家长则每天举着横幅，瘫倒在学校门口痛哭流涕。
    校长几次出去下跪道歉，不仅没有得到原谅，还被暴怒的家长打成残废。
    他心灰意冷，又自觉罪孽深重，于是在一个星期一的早上跳河自杀。
    后来院长承包了这里，建了一所孤儿院。
    听孤儿院的人说，院长是校长的妻子。
    得知校长死亡的消息时，院长怀胎七月，初听噩耗悲伤过度，早产生下了一个死胎。
    出院后她独自一人呆了几年，后来卖了房子，来这里建起一所孤儿院。
    孤儿院门口的大爷不会说话，他是二十几年前乞讨到孤儿院门口，被院长收留的。
    见到卓陆两人，顿时激动地跑出保卫厅，嘴里呜哇呜哇喊着，一边喊一边伸手比划。
    程恬笑了下：“哑叔。”
    哑叔高兴得笑起来，冲程恬呜哇呜哇比划一阵，又看向旁边的卓陆，顿时矜持了起来，咧开嘴笑了笑。
    卓陆扯扯嘴角，回了个笑。
    哑叔转身跑回孤儿院，一边跑一边呜呜叫。
    程恬拉着卓陆走进大门。
    过了一会儿，一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拄着拐杖同哑叔一起走了出来。
    程恬顿时扑了上去：“院长！”
    院长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卓陆，笑着连说了几个好字。
    院长身后的房子里探出几个小脑袋，表情充满好奇和开心。
    程恬跟院长说了会儿话，转身拎着东西跟那几个孤儿玩在一起。
    她每年会来好几次孤儿院，和这些孩子虽然算不上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