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了自己的孩子。
    卓陆见过狠的，却没见过这么狠的。
    婆婆的三个孩子居然全是她自己杀死的。
    她想到婆婆的三个丈夫，如果她没猜错的话，那三个人也是婆婆杀死的。
    正常情况下看，婆婆是没有办法杀死她的丈夫的，她杀死自己的丈夫是在山神出现之后。
    也就是说，山神从某些方面帮助了她。
    想到这里，卓陆又联想到山神娶妻的事。
    山神迎娶新娘的事也大多是婆婆在办理，所以这个婆婆很可能是山神的合伙人，或者说她很可能是幕后操控者。
    意识到婆婆很危险，卓陆却并没有惊慌。
    依她看来，面前的“婆婆”并不具有危险性，真正危险的是那个身体健全的婆婆，这个瘸腿婆婆只是一个剥离品，将身体的虚弱、残疾已经所有坏情绪剥离而成的失败品。
    所以她并不紧张，不仅不紧张，反而喊了声康宽，让他把身边的凳子拿过来坐下。
    康宽将凳子拿过来，分给几人。
    卓陆坐在凳子上，看着门外的黑影一下下撞击在房门上。
    肖丽坐在她旁边，黑影每撞一下屋门，她就觉得自己的心脏猛烈地颤动下。
    肖丽：“它们不会闯进来吧？”
    这间屋子很老旧了，屋门也不结实，换成一个成年人，用力撞两下就散架了。
    卓陆闻言扯扯嘴角：“放心，它们闯不进来。”她说着忽然笑了声：“即使闯进来，也不一定会找我们。”她看了眼“婆婆”：“毕竟杀人凶手也在这，它们犯不着抛弃杀人凶手，攻击我们几个路人。”
    肖丽闻言恍然大悟，顿觉身体轻松不少，安安静静坐在椅子上，不再胡思乱想。
    屋门看起来摇摇欲坠，每被撞击一次，它就会剧烈颤抖一下。
    可外面的尸体撞了半个多小时，它依然维持原样，一点会被撞破的样子都没有。
    卓陆打个哈欠，她看了看表，发现时间已经很晚了。
    刚想坐在椅子上眯一会儿，忽然听见身后传来沙沙的声音。
    回头一看，“婆婆”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椅子上走下来，拄着拐杖一步步挪过来。
    她直奔门口的位置。
    将敏挪了挪凳子，说道：“婆婆，你要干什么？”
    “婆婆”抿着嘴唇，脸色发青。
    她没有回答将敏的问题，慢吞吞移到屋门的方向，透过缝隙看向屋外。
    房子外聚集了七具尸体，它们好像感觉到什么，不再撞击屋门，而是围成一圈，站在门外。
    “婆婆”走到门口，她将拐杖夹在胳膊底下，掀开衣袖，轻轻撕了撕手臂上的蝴蝶花纹。
    很快，她胳膊上的皮肤翘起一角。
    “婆婆”抓起那个角，硬生生将胳膊上的蝴蝶花纹连皮带肉撕下来。
    撕下来后，她拿着那块皮，打开门，慢吞吞走了出去。
    那群尸体在看到蝴蝶花纹的皮肤后，忽然安静下来。
    它们排成一排，跟在婆婆后面，僵硬的挪动身体，一步一步朝后院的方向走去。
    等“婆婆”回来时，身后已经没有了尸体。
    她手里的蝴蝶花纹皮肤也不见了。
    胳膊裸露在外，血淋淋的伤口暴露在空气中。
    回到屋子里，“婆婆”关上门，再次躺到了雕花木椅上。
    康宽从她拨弄皮肤时便凝神去看，等她将那块皮肤完整的剥下来，他也看清楚了那副蝴蝶花纹。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副花纹图他曾在另一个婆婆那里看过。
    就在那间屋子里，花纹图挂在墙壁角落，是众多蝴蝶制品中不起眼的一幅。
    康宽走到雕花木椅旁，看着“婆婆”胳膊上的伤口，说道：“婆婆，你手臂上的蝴蝶花纹是哪里来的？”
    “婆婆”没有出声。
    将敏径直走过去，掀起“婆婆”另一只袖子。
    只见袖子下的胳膊上同样有细细隐隐的纹路。
    将敏不顾“婆婆”的抵抗，直接把她的袖子撸上去。
    一只巨大的蝴蝶翅膀出现在“婆婆”的手臂上。
    “婆婆”刚想把袖子放下来，康宽走过去，抓住她的手，举了起来。
    他仔细看过那半边蝴蝶翅膀，说道：“这也是和其中一件蝴蝶制品的图案一样！”
    “婆婆”甩开她的手，放下衣袖，牢牢抱住胳膊。
    康宽后退一步。神情惊疑不定。
    将敏本想上前询问，被他一把拉了回来。
    他拽着将敏，走到屋子门口，看着“婆婆”说道：“为什么那些画会出现在你身上？”
    卓陆低头，看向“婆婆”的脚踝。
    “婆婆”好像察觉到了她的意图，抓起椅子上的毛毯盖在腿上。
    但已经晚了。
    卓陆清楚的看到她脚腕处若隐若现的纹路。
    卓陆：“她的脚上也有。”
    她说完，几人下意识看向她脚。
    他们没能看到脚上的花纹，只看到深灰色的毛毯。
    卓陆冷声说：“那些蝴蝶制品有问题。”
    不出意外的话，那些蝴蝶制品此刻全在“婆婆”的身上，它们从纸上，从布料上，从木头上脱离下来，不知道用何手段跑到了婆婆的皮肤上。
    想到这里，卓陆很想跑过去，扒开她的上衣，看看她的后背和肚子上是不是被蝴蝶花纹所覆盖。
    几人下意识的往“婆婆”的位置靠拢。
    四人将她围拢起来。
    “婆婆”明显慌了，淡定从容的表情不复存在。
    她用毛毯盖住身体，眼神闪躲，不敢抬头，就那么低垂着眸子，盯着地面，像失声一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