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变化，除了身上的衣服撑裂了，浑身变化最大的只有他那双眼睛。
    那双原本属于人类的眼睛此时失去了光彩，眼瞳的地方仿佛蒙上了一层白纱，两只眼睛变成了白色。
    即便隔得如此远，也能看到他那双染白的眼睛。
    变成怪物的小李同样很安静，他没有找椅子，直接坐在了张爷对面的地上。
    两人待在保安室里，彼此之间维系着最远的距离。
    孙辉看了一会，见两人没有出来的意思，吓得快要裂开的心又合上了，捂着胸口说：“他们的状态好奇怪，居然没有出来。”
    卓陆猜测道：“可能夜晚的怪物也要遵守某种规则，不能轻易从某个地方出来？”
    最初见到的那只青蛙，只待在碰碰车场里，而斧头熊和黑眼圈工作人员也是待在鬼屋里，没有走出过鬼屋一步。
    如今保安室的工作人员待在那里不动，卓陆猜测他们俩不是不想动，是不能动。
    不能违背某种规则，不能从保安室里出来，即便窄小的保安室令他们庞大的身躯感到不适，他们也只能坐在地上，蜷缩起身体，并不能走出那间窄小的房间。
    这个规则对他们来说很重要，明白那些怪物无法走出固定的区域后，他们夜里的活动也会安全一些。
    乌炽：“像保安室的保安，鬼屋里的黑眼圈工作者，虽然夜里他们变成了怪物，但他们仍要遵守规则。”
    孙辉：“什么意思？”
    乌炽：“意思是张爷和小李即便变成了现在这幅模样，仍然要遵循游乐场规则，履行作为保安的义务。”
    说到这里，乌炽从地上拿了块手掌那么大的石头，扔到了保安室门口。
    保安室内一直低头坐着的两人忽然抬起头。
    小李白色的瞳仁看向石头。
    那块手掌大小的石头落地后，在他的视线下渐渐变成了粉末。
    等石头彻底消失，小李收回目光，再次低下头。
    乌炽脸上没什么表情，又找了两块石头扔了过去。
    其中一块在小李的注视下也变成了粉末彻底消失，另一块石头上却长出了黑色的头发。
    那些头发从石头内部钻出来，将石头整个包裹在头发里，等头发慢慢变短消失后，石头也不见了。
    想来这就是张爷的攻击手段了。
    乌炽看向卓陆。
    恰好卓陆也朝他看过来。
    两人对视一眼，彼此眼神交流，心领神会。
    卓陆起身道：“我们去摩天轮看一看。”
    孙辉正盯着地上的石头沫看，听到后抬起头说：“不继续呆在这儿了？”
    卓陆：“弄清楚保安室的人白天和夜里不是一个状态就可以了，继续待下去也没什么用，我们去摩天轮看一看。”
    白天的摩天轮他们已经看过了，不知道晚上的摩天轮是不是和白天的一样。
    他们朝摩天轮的方向走，很远便看见了夜里的摩天轮和白天不一样的地方。
    夜里的摩天轮是倒下的。
    孙辉揉了揉眼睛：“是我的眼睛出问题了吗？”
    他觉得今天晚上他的眼睛不太好使，总是看到一些超乎他预料的景象。
    孙辉胳膊肘捣捣卓陆：“陆姐，摩天轮是倒下的。”
    卓陆嗯了声，率先朝摩天轮的方向走过去。
    乌炽跟在她后面。
    两人走了好几米了，孙辉才反应过来，摆动两条小腿赶上来。
    摩天轮确实是倒下的，巨大的摩天轮整个倾倒，摔在地上。
    摩天轮周围的花草树木统统被砸倒，四周尘土飞扬。
    他们在尘土圈子外等了一阵，见那些土颗粒好像固定在半空中一样，便清楚这些尘土是不会落下来了。
    卓陆走进尘土圈里。
    她走到摩天轮的方向，双手触碰到摩天轮，爬到里面的凹槽里，顺着凹槽的方向往前走，想找一找凹槽里刻着的那段话。
    但整个凹槽被她走遍了，她也没有找到那句话。
    正当卓陆从凹槽里跳出来，想去摩天轮倒塌的地方看一看的时候，尘土里忽然传出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音。
    她招招手，藏在摩天轮底下。
    乌炽和孙辉也藏了起来。
    很快尘土中便出现了一个人影。
    那是一个女人的身影，随着女人的走进，她的样子也出现在三人面前。
    女人的样子很狼狈，她上身穿着白衬衫，下身穿了件过膝长裙。
    她的白衬衫上沾满了灰尘和泥土，脏兮兮的几乎要看不出原本的样子。
    她的裙子同样不知道遭受了什么，过膝的碎花长裙裙边位置破裂，膝盖的位置也破了两个大洞。
    女人露出的小腿和胳膊上布满擦伤，上面还有血迹缓缓渗出来。
    她一头长发乱糟糟的，额头上有一块很大的伤疤。
    伤疤呈现黑色，使她那张看起来很漂亮的脸变得极其丑陋。
    女人一瘸一拐地走到摩天轮旁。
    她跪倒在摩天轮旁边，双手轻轻抚摸着摩天轮，脸也贴在上面。
    随着一遍遍抚摸，她的眼睛里淌出泪水。
    眼泪起初是透明的，后来慢慢变成了红色，再后来由红色变成了黑色。
    女人擦掉脸颊上的泪痕，用沾满了黑色眼泪的手一笔一划在摩天轮上写着字。
    孙辉不敢大声说话，用气音说道：“她在刻字吗？摩天轮凹槽里的字是她刻上去的吗？”
    卓陆摇头，无声说：“不是。”
    从她的角度虽然看不到女人在些什么，但绝对不是写的凹槽里的那句话。
    白天的时候她仔细注意过，那段话是被人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