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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下,应辞面上挂着泪痕,但也掩饰不住眼中的惊讶,温庭晚间一向吃的少,更不会拖到现在这个时辰。
像是读懂了应辞的想法,温庭手持银箸夹了一筷子青笋放在应辞碗里:“今日用的少,便再用些吧。”
一大早两人便乘车前往兰若寺,只在马车里简单的用了些,还未到午时便陡生变*T故,一番折腾下来,竟是将近一日未进食。
他有武艺傍身,倒是无所谓,可应辞这娇弱的身子骨,怕是禁不住这样折腾,所以即便心情不佳,他还是让念珠唤了她过来。
将她晾在一旁,的确是他故意的,只想看看她何时能开口认错,她若认了错,他也就给她台阶下,谁知她竟能只字不言,那落针可闻的诡秘安静,让他都失了耐性。
不过他也没有料到最后会变成这样,罢了罢了,从他纵容自己沉溺在这莫名的意趣之中,就该想到有今日这份境地。
多年来他位居高位,心中也只有一件事,没有什么心思去考虑这些旁的东西,除了无尽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生活也是乏味的紧。
应辞来了,的确是增添了那么些趣味,小姑娘觉得自己忍辱负重,心思却又不够深沉,想使那虚与委蛇的伎俩,演技却又拙劣的很,时常喜怒形于色,偏偏自己还意识不到,实在是有趣。
所以就算是把人捧在手心里也无妨,不过这与男女之情倒是没什么关系,他只是觉得有趣,这世上的人,谁还没有个心头好,有人爱玉石,有人爱美酒,而他喜欢的恰好是个人罢了。
情绪波动太大,应辞有些食不知味,但心中想着父亲的教导,习武之人最看重体魄康健,即使没有胃口,她也一点点的吃着碗里的饭,保存体力最重要。
温庭默默的看着,并不催促,耐心的等待着应辞将碗里最后一粒米吃完,才让念珠进来收拾干净。
温庭未在提白日里的事情,应辞是否口是心非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消息是谁放出来的,这个消息,不管是对应家还是他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
应家刺杀身为主审官的他,他暗害应家谋逆案的关键证人,这似是而非的恩怨,只会让案件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明梵的武艺他心里有数,陆家跟去的探子就没出过他们的眼皮子,更别说见到应昭了,所以回去自然是向陆家如实禀报,否则陆家不会如此风平浪静。
这不过才过了几日,这陆子晏就像是突然失了智,开始信口开河,怕是为了让应辞相信,才说陆家探子亲眼目睹。
陆子晏这个人不算蠢,必是有十足的把握,才敢如此说话,这中间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
想到此处,温庭轻轻转着玉扳指,眉头轻皱。
这陆家的公子,实在是让人厌烦的很,既然是与应家交好,非但没帮上忙,还到处添乱。
他看了一眼低头不语的应辞,吩咐道:“你休息片刻,我出去一趟。”
温庭出了清竹轩,才给明梵打了个手势。
明梵看到信号,从树丛间一跃而下,悄无声息,行了个礼:“大人,有何吩咐?”
温庭低声耳语了几句。
明梵一向面无表情的脸,难得露出了几分惊讶,不过还是拱手称是,随后便跃出了墙头,消失在夜色里。
温庭再回*T到卧房时,起居厅里已空无一人,内室里洒出一点微黄的亮光,他有些意外,不过片刻,嘴角就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心情似是很好。
他掀开内室的珠帘,应辞果然已经像平日一样躺在了床榻之上,只是背对着他,锦被高高的拉起,盖到了耳朵旁。
他没有刻意隐藏脚步,所以每走一步,便能看到被子里的人一点点僵硬起来。他有些哭笑不得,他似乎也未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怎么今日就怕成这样,难不成当真是他太过分了?温庭边走边反思。
走至床边,他掀开被子躺了进去,应辞还是背对着他,只是在凉意漫上时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温庭叹了口气,将人揽入怀中。
“应家不会有事。”声音低沉,从应辞的头顶传来。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应辞却听明白了,这是温庭的解释。
她在温庭书房侍奉的那些日子,偶尔会随温庭会见一些与应家不熟识的官员,所以深知温庭的处世之道,骄矜内敛,不卑不亢。
他这样的人,从不轻易许诺,他不愿答应的事,即便对方权势逼人,他也可四两拨千斤,轻描淡写的回绝掉。所以她知道,温庭的一诺分量有多重。
而此时此刻,温庭说出这样的话,那无论子晏哥哥说的是否是真的,她都可先放下心来了。至少,温庭若是要算计应家,她孤身一人,根本不值一提,何必花费心思来哄骗她。
应辞紧绷了一天的心情,终于有了片刻的舒缓,僵在身侧的手臂松动,环上温庭的腰身,真相到底如何,日后再细细打算,鼻尖都是熟悉的檀木香,她安稳的睡了过去。
第33章 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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