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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微拧,便局促地低下头,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你的伤……”
“没事了。”白泽简单地回了一句,就走过来。
他盯着花重锦的手,叹了一口气,道:“小锦,过来。”
花重锦听到小锦两个字,仿佛回到了从前,下意识地听话地走了过去。
等到白泽重新给她包扎伤口的时候,才恍惚地想起来,这已经不是过去了。
“那短刃,回头我给你做个刀柄,再打个刀鞘,然后给你。”白泽小心翼翼地给花重锦上药,生怕弄疼了人。
花重锦愣愣地盯着白泽,看着他熟悉却又陌生的面容,眉眼精致又好看,只是他的脸色很白,白得仿佛冬夜里月光下的白雪,本该是带有血色的唇,现在好似兑入了水,血色淡得透明,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灰白。
没有听到花重锦的声音,白泽的眼睫动了动,抬眼看去,却见他面前的小姑娘缩在椅子上,一眨不眨地盯着他,面上的神情难过地似要落泪。
白泽微微一愣,放缓了声音问道:“是我刚绑纱布的时候,把你手上的伤口弄疼了吗?”
花重锦怔了怔,半天不知要开口说什么,良久,她才忍着哭腔,轻声问道:“你,疼不疼了?”
白泽垂下眼眸,声音清浅:“我是妖,妖是不会疼的。”
听到妖这个字,花重锦别开脸,生硬地转了话题:“你,饿了吗?”
白泽摇了摇头,他什么也吃不下,心口内延绵不绝的疼痛,让他有一种反胃的感觉。只是想着花重锦也是未曾进食,他又改了口道:“有点饿了,你饿了吗?要吃什么,我……”
他的话没说完,花重锦忽而站了起来,匆匆跑了出去,道:“我去给你煮点粥。”
白泽看着花重锦跑开的身影,无力地跪坐在地上,脸上露出一抹苦笑,不知小锦这些年受了多少苦,曾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姑娘,如今竟也会煮粥了。
静谧的屋子里,橘黄的烛光轻曳,光影明明暗暗,桌上是简单的饭菜,花重锦给白泽盛了一碗软糯的白粥。
屋子里安安静静的,白泽勉强咽下半碗粥,便吃不下了。花重锦也只喝了半碗粥,她低着头,手中的筷子细细戳着饭碗。
很多事,她想问,却又不敢问。
白泽此刻却觉得浑身发冷,仿若身在冰天雪地里,而胸腔处的伤,却好似有一团篝火在内里燃烧,这种冰冷和酷热在血管里游走,最后融成一团剧痛,疼得白泽眼前一阵发黑。
他不想在花重锦面前暴露出自己的情况,开口道:“小锦,你回房休息。”
白泽不知道此刻他的声音干涩而又生硬,本是温婉的话语,硬生生说出了驱赶的意味。
花重锦愣了下,她漆黑的眼眸里染上些许失落。
“好。”许久,花重锦站起来,收拾了碗筷,没有再看白泽,而是孤零零地离开。
白泽看着花重锦离开,才吃力地弯了弯身子。
“呕——”他终于忍不住将刚刚喝下去的半碗白粥通通吐了出来。白粥里带着猩红,很快就染了一地。
白泽狼狈地蜷缩着身子,他的身子在颤抖,唇边不断溢出血水来,很快,呕吐变成了呛咳,他俯身咳着,血水带着细碎的血块落了一地。
过了好一会儿,白泽才勉强有力气给自己吃下景和给他的药丸。紊乱的呼吸,开始清浅起来。
他脸上的气色颓败得吓人,白泽知道刚刚是龙脉对他的血脉的狩猎。他本就重伤,年幼的新生龙脉本能里的掠夺,几乎要了他半条命。还好龙脉努力控制住了它的天性,否则他的情况可能会更糟糕。
白泽勉力起身,却忽然觉得心头一跳,有种空了一拍的感觉。这是…趋吉避凶的灵觉反应?
他想着用术法推算一番,可目前,他哪里用得了术法?却不知这次是吉还是凶?
此刻,在万里之外的京城里,一道讯息信号从空中飞掠而出。
一道人影站在高处,看着那信号,勾了勾唇角,道:“是黎城呀。河神…呵……”
第29章 第二个世界:河神(6)
漆黑的夜空里,一颗星子骤然发出明亮的光芒,而后又迅速隐下。那站在高处的人手中握着传来的讯息令牌,遥遥望着刚刚一闪而逝的星子方向,嘲讽地笑了一声。
“国师大人,陛下有请。”一道尖细而又带着些许颤抖的声音从男子的后方传了过来。
“嗯。”玄明沉沉地应了一声,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在灯火阑珊处,可以看到一张冶艳到极致的脸,雪肤黑发,眉如远山,眼若烟波,朱红的唇透出一抹荼蘼的风情,只是眉眼间的漠然压下了这惑人的姝色。
玄明悄无声息地走了下来。后边站着的内侍低着头,屏住呼吸,不敢瞧一眼。直到玄明的身影走到很远很远,隐没在黑暗中,内侍才呼出一口气,拭去额上的汗水。
宫中众人皆知,国师大人高不可攀,不可直视,不可亵渎。曾有侍奉的人,偷觑国师大人,心生不敬之意,而后莫名目盲,发狂而亡。遂宫中再无人敢直视国师大人。
灯火通明的承天殿里,皇帝李擎靠在椅子上,疲惫地闭着双眼,略显沧桑的面容,依稀可以看出年少时的俊朗和雍容。只是眼底的青黑显出他此刻糟糕而疲累的状态。
“陛下。”玄明直直走了进来,他看了一眼李擎,冷淡地唤了一声。
李擎听到声音,他睁开眼,那双眼布满了红血丝。眼中带着疯狂,浑然不似一名冷静的君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