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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烫得厉害,心头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着,她知道自己这是坏了规矩,国师与女帝之间,只有君臣,不关风月。可是她喜欢燕宁,她极少喊他国师,一般都只喊先生,别人都以为她是将国师当师傅,其实不然,她只是不想将自己和燕宁框在君臣的规矩里。
她的先生,是那么好。
燕宁沉默地将手中的卷轴全部整理好,放置在一旁,他听到祁云乐说到这一句‘我喜欢你’的时候,他的动作不由得停滞了下来,尚来不及反应,心间陡然一跳,仿佛是有什么东西重重地击打在心脏上,一股尖锐的疼痛从心脉处剧烈地沸腾起来。
他整个人仿佛是坠入在一片虚无的黑暗中,沉入这一股熟悉的疼痛里,燕宁微微低头,眼前黑雾泛滥,这一波的疼痛太过突然,来得也太过凶猛,令他一时间无力抵抗。
“先生,你等等我。我......”祁云乐本想说等到世事安定,她便选个人接了这帝位,到时她不是女帝,便不必守那君臣规矩,只是这话还没说完,她便注意到燕宁异常苍白的脸色,以及那几乎站不稳的身子。
她急忙上前扶住燕宁,疾声呼唤道:“先生?先生?燕宁!”
祁云乐的声音仿佛自云端传来,模糊而又遥远,但是最后一句的‘燕宁’却又清晰地传入燕宁的耳中,将他从那浮荡的森罗地狱唤回。
好一会儿,燕宁才慢慢地恢复过来,他眼前的黑暗褪去,沉沦在雾中的思绪慢慢地清醒起来,他眨了眨眼,明媚而温暖的阳光照在他身上,可是却无法替他暖上一分。
他的喉咙里满是令人作呕的血腥味,燕宁转头看向祁云乐,看到扶着他的祁云乐眼中的焦急不安,以及她眼中自己那一张苍白如鬼魅一般的脸。
他微微闭眼,极力稳住自己的呼吸,蜷握着的手指,将掌心已然掐出了一段血痕,燕宁知道那一句‘我喜欢你’诱出了他埋在心底的念头。
燕宁觉得冷,身上在轻微地颤抖着,他怕吓到祁云乐,便极力克制着自己的颤抖,等到那一股尖锐的疼痛过去,才沙哑地回道:“陛下,今日臣有些不舒服,暂且先回去歇息,这两日的课程,陛下先看看书,若有不明白的地方,回头臣一并给陛下解说。”
祁云乐见燕宁不似刚刚那般难受,她担忧地点点头,道:“先生,课程的事,不必担心,你的身体......”
“臣无事。”燕宁刻意避开刚刚祁云乐所言的那一句表白,补充道:“陛下,您是陛下,您不愿的事,没有人勉强得了你。”
燕宁看了一眼那桌上满满当当的卷轴,微微喘了一口气,道:“陛下,不想选皇夫,咱们就不选。”
“朕知道了,先生,你先回去休息吧。朕看你的脸色很差,要不还是传唤一下太医?”祁云乐这时候已经没有心思想其他的了,她的双眸紧紧盯在燕宁完全褪去血色的脸上。
燕宁扶着桌沿站了一会儿,才缓缓点了点头,躬身一礼,道:“陛下,臣先回去。”
“嗯,朕......”祁云乐想说一声她送他回去。
可是她这想说的话,似乎让燕宁猜到了,燕宁摇摇头,道:“陛下,臣自己回去便行。”
言罢,燕宁又行了一礼,便略微吃力地转身离开。祁云乐愣愣地看着燕宁离去的背影,心头浮起一丝不安,若不是身子极度不适,燕宁又怎么会在她面前显露出来?可是,燕宁到底在瞒着她什么?
对于燕宁不愿告诉她的事,祁云乐从来不会多加询问,可是这一次,她却迫切地想要问个究竟。这一种担忧和骇怕将她先前骤然告白的娇羞冲击得一丝不留,许久不曾出现的手足无措在此时悄然降临。
“先生,朕什么都不要了,只想要你平平安安的便好。”祁云乐喃喃自语着。
而另一头,燕宁脚步虚浮地回了溯光殿,他此时的身子还是虚乏无力的,回国师府,他怕让人看到,再生事端,便就先回了溯光殿。
他匆匆入殿,一道灵诀随手掐起,微亮的细线在虚空中浮现,流光飘转,燕宁的双眸蒙上一层光晕,随着灵诀的变幻,燕宁眼中似是浮现一道繁琐花纹的光阵。
半晌之后,那一道光才一点点地泯灭。燕宁缓缓吐出一口气,果然是有人在动手,难怪最近他身上的封禁动荡地如此厉害。
燕宁的双眸看向殿外的东南方向,日头高照,可是燕宁看去的那一处,却莫名地阴云密布,和另一头的艳阳高照相对比,仿佛是什么将天空割裂开来了一般。
“要来了呀......”燕宁无声地叹息了一句。
“巫首,天灾将至。”在宁王府里,一道笼在黑色斗篷里的影子低低地对着窗前凝视着天空的老者说道。
那名老者微微眯眼,他淌落着血丝的手指在虚空中缓慢地勾画着,那指尖的血丝诡异地在空中凝固,最后慢慢地消融在半空中。
“天灾将至,人祸也该启动了。去吧。”老者的声音粗嘎难听,像是尖锐的石子划拉过青石板,令人毛骨悚然。
“是。”
第99章 第四个世界:国师(12)
女帝选夫的消息传得极快, 女帝一日未挑出人选,宁王便令礼部一日复一日地送人选画卷入宫。
短短月余时间,选夫的消息便闹得风风雨雨的, 大街小巷中,上至皇亲重臣, 下到走卒贩夫, 都对此事投以极大的关注。
在热闹的醉繁楼中, 三两青年却是不同于周边的热闹, 沉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