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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姝顿觉不妙。
洛映霜恨不得拿把瓜子边磕边瞧热闹,只差没把幸灾乐祸写在脸上,“就在我来找你前,有人和我说谢公子往议事厅来了。”
谢斯年压根不关心镖局的事情,往议事厅来是为了谁简直昭然若揭。
至于不露面的缘故……
“你与宫弋不会做了什么被他瞧见了吧?”洛映霜好奇发问。
沈清姝喝完一盏茶后平复的郁躁再度升起,这几日她躲在镖局何尝没有避着谢斯年的意思?
前世她与谢斯年朝夕相处,如今忽然告诉她昔日的恩人可能心悦于她。
个中关系态度转变,沈清姝还没想明白,又给谢斯年瞧见她与宫弋亲近的画面。
最要命的是,宫弋也是她捡回来的。
若是只是看到宫弋给她奉茶倒无伤大雅,但不愿现身显然是连着宫弋摔在她怀里的画面一并瞧见了。再倒霉一点,保不齐只看到后面。
偏生两人关系尚未挑明,沈清姝直接和谢斯年显得过于刻意。
真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洛映霜饶有兴趣地欣赏着她纠结的神情,觉着当真是有意思极了。
沈清姝平日里处理起事务来得心应手、沉稳大气,胜过世间多少男儿。
镖局里诸位管事说起她哪个不是心服口服,满口赞叹。
更有不少汉子倾慕于她,若是让他们瞧见二小姐为情发愁的模样不知会作何感想?
她慢悠悠呷了口茶,“你不追上去解释?”
“解释什么?我与谢斯年清清白白的。”沈清姝压下莫名的心虚,拾起手边的卷宗翻阅。
洛映霜也不催,眉眼含笑跟着拿起卷宗。
室内陷入沉静,偶有火烛劈里啪啦的声响与洛映霜翻动卷宗的声音。
沈清姝讷讷盯着卷宗上的字,自己对谢斯年无意,总归是要同他说清楚的,索性借此机会让他明白。
沈清姝抿唇,如是想到。
奈何手里的卷宗翻来覆去,平日里分明觉得大小正好的字如同蚂蚁般爬来爬去,瞧得她头昏脑胀,压根看不进去。
她霍然起身,卷宗啪嗒落在桌上。
“罢了,今日难得早早处理完事情。我回山寨看看。”
洛映霜将她坐立难安的姿态纳入眼中,待到桌上的茶水凉透,才慢条斯理起身收拾桌上的物什。
待她拾起沈清姝方才翻阅的卷宗,唇边勾起了然的笑——
卷宗上的字赫然是倒过来的。
*
议事厅外
清扫院落的杂役徘徊许久,见沈清姝快步走出,暗自鼓足勇气拦下她。
“见过二小姐。”
“嗯,何事?”沈清姝归心似箭。
不料眼前的杂役面露难色,“本来此事我已答应谢公子不能说出,但情非得已。”
沈清姝一心回山寨的思绪立马被拉回,“谢公子?”
她以为杂役要说谢斯年来过的事情,正欲挥挥手示意自己已然知晓。
杂役却小心翼翼从怀里捧出一枚精致的锦囊,对上沈清姝惊讶的目光,豁出勇气道,“今日午时谢公子来寻过您,你当时与洛管事在里头。谢公子不便打扰,便在外头等着。直至落日前不见您出来,才回了山寨。”
谢斯年居然在镖局等了她一个下午。
沈清姝不知怎得眼前忽然浮现出一副遥远的画面。
那是前世了。
谢斯年一袭白衣倚在桃花树下,清冷孤绝的身影仿佛与尘世隔绝。
彼时谢斯年不知经历了什么,整个人死气沉沉,好似世间的事再引不来他侧目。
桃花树下,有一座无名的墓。
他敛着眼睫,指尖轻轻拾起飘落的花瓣。
刹那间眼底的落寞与沧桑隔着一世依然清晰得令沈清姝心悸。
他倚在桃花树下的姿态,宛若在等待未能赴约的故人,又好似在惦念不归的亡人。
“谢公子本来交代我不要同您说此事,不过他回山寨时匆匆忙忙不慎落了这锦囊。家母曾是采药女,我勉强识得几分药理。这锦囊精致贵重不说,且有安神宁魂之效。”
话到此处,沈清姝了然。
杂役并非山寨之人,害怕丢了锦囊影响谢斯年入眠,想托她带回山寨。
只是谢斯年没有难以入眠之症,反倒是自己常常因着山寨镖局的事情夜不能寐。
锦囊分明是他寻来送给自己的。
沈清姝接过锦囊,心头百感交集。
好似在无声的角落里某种早已萌生的东西顷刻间破壳、发芽。
烫得她胸膛炙热。
连带着手中的锦囊都有些烫手。
陌生的情绪卷携着隐秘而细微的喜悦,她潋滟的桃花眸内满是不解。
她想不明白,索性放任不管。只是想要见到谢斯年的念头愈发强烈。
沈清姝足尖轻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