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新御书屋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第27页

      “不知道是谁寄给路昊的快递,”宋辰铭边找边回她道,“好像打算给寄回去。”
    他打开桌下边最底层的柜子,看见里面放着个灰色的纸袋子。
    袋子里零零碎碎得不知道放了些什么东西,只瞧得见最上头搁着块老式的机械表——表链很细,看得出是块女士表。
    他不好再往里头细翻,便提着东西朝门口走去:“是不是这个?”
    宋辰铭走到了玄关还是没等到应答,抬头望过去才发现对方正注视着那堆箱子出神。
    “......阿姨?”
    他试探性得刚招呼了半句,就被林英芳口气冷淡地给打断:“是他爸寄的。”
    “以前也往老家寄过几次,”她回过头来,看着宋辰铭明显有些错愕的神色,“像他的作风。”
    这话不太好接,宋辰铭东西递了过去,手揣进裤兜也只能配合得笑了一笑:“有可能。”
    林英芳接过纸袋看了一眼,又冷不防得问到了别的:“我跟他爸的事,路昊有没有跟你提过。”
    宋辰铭的表情一瞬间有些微妙,但很快又收了起来:“他不爱说这些。”
    “那就是不记得了,”林英芳抬起头来,直视着他双眼的目光平静得让人生出几分寒意,“不记得被他爸往死里打的事了。”
    第十六章
    林英芳跟路政国结婚的那年整好二十岁,路政国比她长两岁。那时候的路政国意气风发,很年轻也很英俊。
    她一直觉得做人不能太感性,但又在看到那双深邃带笑的眼眸后,仿佛望到了星斗。
    结婚的头两年,他们的日子过得很富足——路政国跟朋友合伙做生意赶上了势头,给家里添了车买了房,还用余钱在市里买了几个门面。
    没过得多久林英芳就怀上了孩子,她身子骨虚,又孕吐得厉害,怀孕的那个当头吃了不少的苦头。
    虽说路政国特意推了应酬在家里陪她,却也派不上什么用场,只能无济于事地在坐在一旁看她难受。
    事情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了转变,和路政国合伙做生意的朋友私自拿了公司的钱,怎么也联系不上他人。
    路政国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他那个最铁的哥们儿居然会在外头欠下一屁股烂债,然后人间蒸发把烂摊子扔给做担保的自己。
    等到把事情给平息了下来,路政国几年辛苦得营生也差不多被破败得干净。他整个人都颓唐了不少,还开始整夜整夜得在外头喝酒不着家。
    路政国的性子越来越暴躁,争吵的次数也变得愈来愈多。
    林英芳虽然觉察出了不对,却还是隐隐抱着些希望,希望他只是钻了一时的牛角尖,希望他会很快便想明白。
    这样的情形持续了将近五个月,直到小孩半岁大的时候,路政国又跟别人在外边喝得烂醉不肯回家。
    许是因为自己的体质就算不得好,孩子打出生以来便经常发烧感冒。
    即使是立夏,夜晚的风吹着还是有些凉意。
    林英芳从衣柜里拿出条薄毯将小孩给包裹严实,抱着他下楼,左拐进了条窄巷。
    巷子的尽头便有个小饭馆,路政国就在那里喝酒。
    桌上乱七八糟得堆着些空瓶子,和他一桌的几个男的勾肩搭背喝得已经神志发昏。
    “昊昊发烧了,”林英芳就这么抱着孩子跨进了店里,快步走到了他们的桌前,“别喝了陪我去趟医院。”
    这么说不过是个托词,路政国喝得醉醺醺的就算去了也抵不上什么事儿,她只是想找个借口把他给带离酒桌。
    “嫂子你怎么来了,”对方没有搭理她,反倒是跟他坐一桌的人站起了身,拿着酒杯踉跄着往她跟前凑,“来喝一杯喝一杯吧。”
    他挨得太近,身上的酒味浓烈得让林英芳蹙起了眉头。怀里的小孩也不知是不是被这味道给熏得难受,突然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你自己带他去,”路政国没看她,握着杯子的手指微微摩挲着,“我再喝两杯。”
    他不喜欢这个孩子,性格太内向又总是病怏怏的,连眉眼都清秀得像个女孩儿。
    “跟我去医院。”
    他抬头瞪着有些发红的眼,直直地望着站在跟前的女人。
    酒精麻痹之下大脑突然放空,只听到一声接一声的咳嗽,就像是鼓槌用力敲击在了太阳穴上。
    “我叫你把他带走,”他听着自己说话的声音都模模糊糊,跟隔了层膜似的,“你听见没有。”
    小孩身上直发冷汗,咳得声音都有些发哑,林英芳伸手抚着他的后背给他顺气,却还是缓解不了半分。
    “算我求你了路政国,”她突然有些心灰意冷了,“跟我回去行不行......”
    她都已经准备放弃,却没想到路政国会在这时猛地起身,一把揪住孩子的衣领粗暴地拽了过去,照着他的脑袋就是狠力的一掌:“你他妈给我闭嘴,闭嘴,闭嘴!”
    他嘴里蹦一句手上就抡一下,回回都打得是一声闷响。可小孩除了咳嗽,却愣是半滴眼泪也没掉。
    所以他对这个孩子喜欢不起来,连哭都不会。
    “路政国你疯了,”林英芳也是恍了下神才意识到他在做什么,几乎本能地冲上去拼命扳他的肩膀,“你放开他!”
    她的力气远敌不过路政国,只两下就被推搡着撞在了旁边的桌沿上,扎起的头发也跟着滑出几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