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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算等到大忙人了,我还以为天黑了都见不到你呢。”
听着严琛的怪腔怪调,傅驰也不生气,转身坐下。
上次万崇的事情严琛帮了大忙,他现在对严琛是少有的和颜悦色,笑说,“不爱等别等。”
严琛嘁了声,收起吊儿郎当的态度,正色地跟傅驰谈起工作。
两人既是发小,生意上也颇有往来,认识这么多年,谈起话来颇有默契,一番畅谈之后,严琛转了个话题,八卦地打探道,“你现在还跟许冬时.....那啥呢?”
傅驰用一种不然呢的眼神看着对方。
“真行,”严琛啧啧道,“你知道外边怎么说你们的吗?”
“我管他们怎么说,”傅驰语气微顿,假装漫不经心问,“怎么说的?”
“我说了你别生气。”
严琛咳了两声,“狼狈为奸的狗男男.....”
眼见傅驰脸色一变,又连忙道,“说好了不生气的。”
傅驰嗤笑一声,他跟许冬时的名声早就毁了,也不在乎在名字前多几个难听的前缀,“我犯得着跟他们生气,是又怎么了,碍着他们了,闲的。”
他倒是巴不得跟许冬时狼狈为奸,可惜许冬时不给他那个机会。
严琛给他竖了个大拇指,“小傅总为爱忍辱负重,我佩服。”
“少油嘴滑舌,没事就回去,我这儿一堆事做不完。”
傅驰将严琛打发走,等人走到门口又喊住对方,“对了,有个事想问你。”
“什么?”
傅驰别开眼,几瞬,讪讪道,“你以前怎么追你女朋友的?”
“你要追许冬时啊?”
在严琛促狭的目光里,傅驰似是不耐烦地挥挥手,“问你也是白问,走走走,我不问了。”
严琛哈哈大笑,笑了半天才止住。
傅驰被笑得心烦意乱,抄起文件夹丢过去,严琛拉开门,一个闪躲避过了他的攻击。
他顿时后悔问出这么引人发笑的问题,严琛却还探出个脑袋揶揄他,“小傅总,就这么喜欢啊?”
傅驰笑骂,“滚。”
他语气不善,嘴角却微微往上扬,半晌,不知道是回答给谁听,轻轻地哼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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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草莓并不常见,但这对傅驰而言不是什么难事。
他私底下询问过许冬时的秘书,得知许冬时周末会去学校接顾天,又知道顾天对他之前吃掉半盒草莓的事情耿耿于怀,于是特地拎了盒草莓去见顾天。
傅驰到的时候,顾天正在上益智类的课程。
老师受到许冬时的嘱托,即使知道傅驰的身份也没有立刻放他过去,而是先给许冬时打了个电话询问对方的意见。
“把手机给我,我跟许冬时说。”
老师把手机交给傅驰,他一贴近耳朵,就听得许冬时微恼的语气,“傅驰,你去小天的学校做什么?”
傅驰已经做好了被骂的准备,笑着搬出很没有信服力的理由,“刚好路过,给他带了点喜欢吃的草莓,”又连声道,“你放心,我不欺负他,就跟他玩一会儿,你待会过来说不定他跟我玩得不想走呢。”
许冬时无奈道,“你让老师听电话。”
老师跟许冬时聊了两句,最终笑着放傅驰进教室。
顾天正在拼乐高,没有发现傅驰的到来。
傅驰打定主意要“曲线救国”,露出自上中学后就没有过的璀璨笑容,慢慢靠近,“顾天?”
被叫了名字的人好奇地抬眼,见到是傅驰,眨眨眼嗫嚅道,“草莓。”
傅驰已经无所谓自己是什么水果,草莓也好西瓜也罢,最重要的是顾天记得他,他颔首,坐下,把盒子打开对顾天道,“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顾天一见到颗颗饱满的草莓,嘴巴微微张开发出一句无声的哇,但很快他就想起许冬时的话,又把嘴巴合上了,盯着傅驰看。
说实话,傅驰觉得被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这样盯着看挺违和的,特别是对方的眼睛澄澈得没有一点儿杂质,让他产生了一种在骗小孩的错觉——虽然严格来说,顾天确实是个一辈子都长不大的小孩。
“是冬时让我来陪你玩的,”傅驰怕顾天不知道许冬时的名字,斟酌着说,“就是你的哥哥,长得很好看那个......”
顾天转过脑袋,仿佛没听到傅驰的话,甚至当这个人不存在,继续拼起了乐高。
傅驰问,“哥哥让我给你带草莓,你吃不吃?”
顾天完全不搭理他,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他碰了一鼻子灰有点尴尬,但又不好真的跟心智不成熟的顾天计较什么,只得继续堆笑道,“我陪你玩乐高好吗?”
顾天把所有的零件都往自己的方向扒拉,看贼一样皱眉看着傅驰。
傅驰担心弄巧成拙,连忙举起两只手做投降状,“我不碰。”
顾天这才微微撅着嘴继续做自己的事情,把傅驰当成了透明人。
傅驰来时有多自信满满,现在就有多挫败,但他想到许冬时,立刻又重振旗鼓,拿出手机搜索“怎么跟自闭症儿童沟通”,他迅速看了一圈,默念着要有耐心,深吸一口气,正想跟顾天说话,许冬时就出现在教室门口,正神色莫名地看着他。
傅驰心里一咯噔,急忙道,“我真没欺负他。”
许冬时跟老师打了声招呼,进来,见到了桌子上的草莓,顾天喊他,“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