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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平时没什么变化。
中午的时候阴了天,一直到下午三点多钟,忽垂垂一场细雨,漫漫荡荡临近眼前,一片雾沉沉,一阵一阵冷丝丝。
所谓春寒料峭,这是倒春寒的迹象。
练车场蒙上了一层绵绵雨幕,简斯丞,贺乾,以及盛子楮等人仍没有下赛道。
孟绥而站在高高的观众席,肩骨倚了把伞,雨水打湿了伞面,不知道他们跑了几圈,伞面上的水珠凝聚成团,沿着伞骨汇成涓涓细流,滴滴答答落了一地。
直到雨过天晴,几个人终于尽了兴。孟绥而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下午5点多钟,她才意识到自己在这里站了许久。
简斯丞在下面冲她招手,“走了。”
她收了伞,往观众席中间的楼梯去。
简斯丞去了休息室,他换衣服的时候,孟绥而就坐在旁边的长椅上,和他说着话。
她问:“你舍得离开?”
他脱去车手服上衣,丢在她的身旁,“又不是现在就走。”
“光是想想就很难受吧?”
他转过来,垂眼睨着她,淡声道:“别故意刺激我,你不提我就不用想,不用想我就不难受。”
“我不提,你也总会去想的。”
他把外套往她脑门上这么一扔,劈头盖脸罩住了她,她坐着不动,等他换好了衣服转过来,外套还盖在她的脑袋上。
简斯丞伸手往上一撩,像是为她掀了一回头盖,她的表情无所谓轻重,甚至在看见他时,对他抿出一抹轻轻的笑。
他在她的面前蹲下来,认真了说:“孟孟,我的人生当中,很多事情都设下了期限,等走完这一程,我要赶往下一程,唯有在爱你这件事,我定了终生,剩下的路,你要陪着我。”
她的体态一向很好,坐着也是腰板端正,现在又端正了态度,笑意更盛:“好。”
以往简斯丞一片赤诚,对赛车圈无限向往,他很少有这么随心所欲的时候,即便当时还得兼顾着学业,再后来他心里又担着各方面的大小事,但他依然觉得自己是自由的。
如今,这里的自由眼见着到期了,他要去往下一段自由。
忽然,盛子楮破门而入,喊道:“你俩扯够没有?还吃不吃饭了?”
贺乾倚着门外的墙,唇边酿着淡笑。
……
严兮下了课才来的。
盛子楮手脚勤快,帮她把餐具过了一遍热水,又拿纸巾擦得干爽通透了才推过去给她。
严兮说:“这种事我自己来就好。”
盛子楮感慨道:“一看就是单身太久,不习惯有个人对你好。”
严兮伸手就是一掐,“记得给嘴巴上保险,指不定哪天我就刀了你。”
自从盛子楮解开误会抱得美人之后,生活中大事小事都想着她,掏心掏肺可着劲地对她好。
但严兮因为有一段时间过的事单亲家庭的生活,所以从小就独立,不是不需要被照顾,或者不习惯被照顾,而是有些事情她更愿意自己去做。
贺乾看得有趣,“你俩真是天仙配。”
孟绥而颇赞同地点点头,如捣蒜一般。
简斯丞托住她的下巴,“不知道说什么不说就是了,不用这么努力。”
今晚颇为开心,有人点了一箱啤酒。
盛子楮喝了酒就上头,一开口就离了谱,他问众人,“听说过究竟法门么?”
桌上所有人配合他,都摇摇头,且听他扯淡。
他煞有介事:“我们在一个地方,赢过,笑过,看见了自由,领略了风光,有遗憾,有荣誉,刻骨铭心,不计后果,走过这一程,得真经,入禅定,达究竟,圆满即止,功成身退。”
这话说完,所有人一齐沉默。
盛子楮举起一杯酒,郑重其事,敬一旁的简斯丞——
简斯丞背靠着椅子,问:“怎么,你这是要提前让我功成身退的意思?”
贺乾说:“真是要疯了啊,拦都拦不住。”
严兮撑着下巴,眼睛瞧着盛子楮,她挺喜欢他这样,所以只是笑了笑说:“喝这么多,大概有点伤脑筋。”
盛子楮振臂高呼:“人生有崖,佛法无量,我们要用有限的生命,去创造无限的可能,我们每一事都归于因缘和合,我们的每一步都在无限接近得道。”
严兮一早拿出手机给他录影,打算明天羞死他,一边说道:“其实你距离得道,只差一步了。”
“差哪一步?”
“剃个头。”
“……”
严兮笑道:“这么能言善道,哪个寺庙都愿意收你。”
盛子楮握住了她的手,深情款款地说:“我不是一早就被你给收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