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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景随听不得他这样,赶紧捂着心口安抚道,“其实是想说谢谢你,我没有觉得你冷酷或者不讲道理,我知道,你是在帮助我的……”景随说着,换了个姿势拿脸冲着墙,“不过我现在,不怕他们来扎我了,不是因为你,我好像……比以前坚强多了。”
景随又想了想,否定道:“其实还是因为你,我是向你学习。
“今天中午我就去见他们,顺利的话以后有也不用担心了。”
中午一散场景随就按照谢奇致的通知去了酒店,隔了这么久又是在酒店见到景正信,但这次他没来开门,也不是他倒的水,他正跟石隽巧一起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手里捧着水,看起来有些拘束。
但这只是表象,景随知道,要是没有谢奇致拦着,他们已经闯进剧组要人了,别管是不是工作时间,父母要见儿子随时随地、天经地义。
“仅仅,”一见着他,石隽巧就站了起来,说着表情怆动,泫然欲泣,“好久没见着你了。”
景随不去看她,对着引他进门的谢奇致道:“他们说什么没?”
“没有,”谢奇致让景随坐在对面,“只说要等你来,说他们终究是你的父母。”
景随面无表情地落座,看向对面两位已近中年的男女:“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石隽巧悲痛又古怪地蹙起眉:“我们不能来找你吗?我是你妈不能见你吗?”
“我中午休息时间只有一小时,”景随毫无波澜地看了眼手机,“废话就免了吧,要是真的没事,我先走了。”他说着就要起身。
石隽巧赶紧抢着道:“你就不管我们了么?”她眼泪不用一秒就掉了下来,“我生你养你这么多年,就因为被人欺负提了你一句你就把你妈这么贬低痛骂,你知不知道网上那些人怎么说我的呀?我们是一家人,骂我跟骂你有区别吗?你一句话不说,是没有心么??”
石隽巧说一半的时候,景正信在旁边拦了下,但被她横了一眼又讪讪闭嘴。
“……”
景随已经不会伤心,他差点笑出来,但忍住了。
直接起身冲谢奇致道:“麻烦谢哥了,把这房子退了吧,我组里还有事得走了。”说完头也不回走向门口。
“你给我站住!你干什么去!!”石隽巧突然爆发,这一句完全是勃然大怒的状态,破音到收不住,她狂躁地将手提包丢过来,直直砸到景随背上,敞开心扉了一般地喷起脏话,“你敢走你妈的个不孝种!”
提包砸人又掉地发出挺大两声动静,谢奇致也生气了,挡在石隽巧面前:“你怎么还打人呢?”
“我打我儿子怎么了?我生的我不能打么?看他对自己母亲什么态度!什么……”石隽巧没继续喷脏是因为景随转了回来。
后者任旧是那么平静,甚至眼里有些笑意,跟她说:“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告诉我你的诉求。”
石隽巧破罐破摔地一甩手:“没钱了!活不下去了!你把我们钱都拿走了,你亲爸妈都去讨口了,你心安理得了么?晚上睡得着么?”
景随走回两步,不紧不慢道:“那是你们靠抛弃我从别人那换来的钱,我已经还回去了。借你们住的房子里放了三千,这才过了半个月,就没了么?”
石隽巧眼睛瞪的浑圆,马上要掉出来一样,屏着气,怒视着景随,却不是为了三千块钱,而是——
“借住??房产证上是我们的名字!”
跟她每时每刻都在暴怒的边缘不同,景随神色平淡,言语温和,条理清晰地阐述道:“房是我看的,首付装修的钱都是我花的,贷款一直是我交的,甚至物业水电费你们都没出过一分,不过让你们占了个名字,就觉得房产到手了么?”
他扫视着两人的表情继续道:“行,这月开始房贷什么的我都不交了,你们的房子你们自己操心。可别忘了,要不银行很快就会收回产权,赶你们出去,到时候才真的活不下去。”
石隽巧梗着脖子满脸通红,双眼眯缝起,恶狠狠地地恨他,却是说不出来一句有理有据的反驳。
景随掀掀嘴角,眼神漠然:“限你们两天搬出我家,如果这样我还能每月给你们三千生活费,突发医疗费用也会额外协助,不过,这个需要我亲眼所见和全部手续、证据。可是如果你们赖着不走,就等着房子被收回,一分也拿不到。”
石隽巧眼睛活动了下,她知道自己在群众眼里已经臭了,这几天不仅网友骂她,列表很多老朋友都把她删掉了,有的还在走之前将她痛斥一顿,她的面子里子在表面上私底下全部丢尽。
她甚至感觉上街都有异样的眼光在评判自己。
如果再有什么闹出去,她根本吃不到好。
石隽巧从未有过的心慌,她再次,像以前无数次被看不起、被讨债人找上门时那样,深深地感到自己的唯一的救命稻草就是儿子!景随年轻又努力,学习好、演技好,只要扒着儿子,她石隽巧就还能东山再起!
可是刚刚,她被这个小兔崽子气的又在冲动之下撕破了脸,现在只能拿捏着无法断绝的亲缘关系要挟景随,他总不能真的一毛不拔,完全抛弃自己!要是他敢,石隽巧一定把事情闹上热搜!
石隽巧还在权衡利弊,旁边景正信难得有意见要发表:“小景,这个是不是太苛刻了,房子也没有,如果每月才三千,我们根本过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