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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不避讳欣赏谢怀的美,若是以前,或忍不住多看两眼,但今天……
方黎蓦地避开了视线,耳根微微发烫,这么好看又干净的手,却做那样的事。
如同圣洁的神明落入红尘污垢。
方黎再也无法直视谢怀的手了!
分明药效已经过了,但那一切感触却仿佛并未消退,不但不令人厌恶,甚至还想回味,方黎心中蓦地生出一个荒诞的念头。
他第一次这样清楚明白的意识到——他可能真的弯了。
这个认知如同晴天霹雳,将方黎劈的浑浑噩噩。
他到底是本来就是弯的,自己没有意识到,还是因为谢怀把他掰弯了?
等等,他真的弯了吗?
方黎双眼迷茫。
他再也不能说自己不喜欢男人了。
一想到这点,他整个人散发着灰败的气息,像是整个世界都被颠覆了,三观一次又一次碾碎重组,一闭上眼睛,就是谢怀帮他的那一幕,而他露出那般……
谢怀夹着菜递到方黎的嘴边,但是青年只怔怔的看着他,然后仓皇的移开的视线,眼中蒙着一层水雾,像是自我厌弃般失魂落魄,浑身笼罩着一层灰败的气息。
郁郁寡欢。
谢怀心口蓦地一揪,像是心脏被拽了一下,他已经那般小心翼翼,也并未真的做到底,但即便只是这样,方黎都这样难以接受。
连看都不愿再看自己一眼。
曾经何其不可一世的魔头,却露出这般落寞的姿态,若在你面前的是你师兄,你一定不会这样吧……
嫉妒如同毒蛇在心底缠绕,谢怀明知不该,却压抑不住心底戾气,自己做的还不够多吗?
你的师兄已经不在了,那个躯壳里不过是个无情冷酷的灵魂,他毁了你的一切,眼睁睁看你坠入魔道,万劫不复……他只会伤害你,但是我不会,即便只是个替代品,也比他好不是吗?
至少我不会这样对你。
谢怀忽的一把拉过方黎,幽暗双眸凝视青年面容,低头吻了下去。
方黎还沉浸在自己可能弯了的悲痛中,措不及防被谢怀吻住,他下意识的想要挣扎,但浑身依旧绵软无力,只能依偎在谢怀怀中。
他被吻的眼眶泛红,呼吸困难,就在他怀疑谢怀打算这样闷死他的时候,忽的谢怀搂着他一个转身,雪青剑蓦地出现在手中,一剑将一道黑影劈了出去——
方黎:?
谢怀终于松开了他,他急促的喘息着,这才看向一旁,竟然是乌衣寐。
神色阴鸷的黑衣男子,死死的看着谢怀,视线落在被谢怀搂在怀中的人身上。
尊上神色憔悴而苍白,双眸中若有泪光,脖颈处满是青紫的痕迹,尊上似乎中了毒,软软靠在谢怀的怀中,这是乌衣寐从未见过的……尊上的另一面。
这般备受凌虐的模样,令乌衣寐瞬间血气上涌,他立刻就要和谢怀拼了!
就在此时,谢怀的手指轻轻落在方黎脖颈处,清冷嗓音淡淡开口:“你再过来一步,我便杀了他。”
方黎:?
这鬼话骗谁呢?
然而方黎转头一看,乌衣寐果然停住了脚步,额头青筋暴起,握着鞭子的手颤抖,却到底没有再上前。
方黎:……哦,这鬼话乌衣寐信。
他简直无奈极了。
自己都和乌衣寐说了多少次了,谢怀绝对不会伤害他,乌衣寐这般聪明剔透的人,平时做事从未出过任何纰漏,是他最得力的手下,但这个灵仙界众人眼中,阴险狡诈多谋的大魔修……偏偏,在谢怀的事上就是看不清。
总觉得谢怀要害他。
原著的威力有这么大吗?
乌衣寐死死看着谢怀,红眸若血,当初在兴阳山,他眼睁睁看着谢怀带走尊上,自己不得不带着手下撤退,然后便孤身来到浮丘山,试图救尊上离开这里。
但浮丘山固若金汤,谢怀设下的结界他破不开,一直未能进来,谁知今日结界忽然打开了,他一进来便看到这样一幕。
看尊上被谢怀肆意轻薄。
谢怀分明是故意的,他是在对自己示威,乌衣寐气血上涌,顾不得不是谢怀的对手,他不能看尊上受这般折辱!
谁曾想谢怀竟如此卑鄙,竟拿尊上性命威胁,乌衣寐投鼠忌器,到底是不敢再莽撞。
虽然尊上之前说过谢怀不会伤他,但显然尊上错了,谢怀既然能这样折磨尊上,若真的杀了尊上怎么办?乌衣寐不敢赌。
他站在那里,牙齿咬的咯咯作响,一字字道:“你到底要如何,才肯放了尊上。”
谢怀睨了乌衣寐一眼,回头视线落在方黎脸上,眼神柔和,意味深长道:“那就要看尊上能不能让我满意了。”
这话似若有所指,方黎的脸又红了。
乌衣寐气的又要上前。
方黎心道不能再让乌衣寐动手了,谢怀当然不会杀他,但很有可能杀乌衣寐。
真是作孽,这两人什么时候才能让自己省省心?不见面就打?
为了乌衣寐的安全,方黎终于有了做人质的自觉,靠在谢怀的怀中,抬眸看着乌衣寐,嗓音沙哑:“你别过来了。”
谢怀却似乎很满意方黎的顺从,即便这人只是为了乌衣寐,即便一切只是假象,他也甘之如饴,毕竟除此之外,他也不能奢求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