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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家里也有个大浴缸来着!”盛钊急了,什么话都说得出来:“你要是不喜欢家里的商业水,商都郊区还新开了一家温泉会馆,私人汤池,独立露天包间,周边还有小树林。”
刑应烛的尾巴尖在水里划了划,没做声。
盛钊见状觉得有戏,连忙趁热打铁道:“当度假了,可以在那住两天!”
刑应烛勉为其难地让步了一点,又提了个条件:“那等到那时候,我要这么做。”
盛钊:“……”
在现在死和未来死得更惨之间,盛钊十分缩头乌龟地选了后者。
他咬咬牙,说道:“行。”
刑老板放完了“高利贷”,心情勉强好了一点,又亲亲昵昵地凑上来舔了舔他。
“我要收点利息。”刑应烛说。
盛钊一听他说这话就提心吊胆,生怕刑老板咬文嚼字,先把他按在这上个半垒。
“什么……?”盛钊颤巍巍地问。
“反正来一趟龙虎山,不能白来。”刑应烛说:“明天去张成德那儿挂个名,等回去之后,我要把你的工作转成长期。”
“嗯?”盛钊愣了愣,显然有点意外:“长期?”
“在你之前,所有管理员的工作时长都有限制。”刑应烛虽然答应了盛钊,但一时半刻还是腻在他身上不肯下来,维持着这个姿势说道:“少则一年,多则三五年。”
“那长期工呢?”盛钊说。
刑应烛歪着脑袋看了看他,语气似笑非笑地说:“要一辈子。”
盛钊心口微微一跳。
“一辈子”这仨字从刑应烛嘴里说出来,好像有种莫名的魔力,好像时间被随之捻成了一条可以看清的长线,一直延伸到望不见的“未来”里。
只有几年不够,刑应烛想,起码,他想留住盛钊这一辈子。
“不愿意?”刑应烛说。
“不是,不是——愿意。”盛钊又重复了一遍:“愿意。”
刑应烛嗯了一声,奖励似地舔了舔他发梢上滑落的水珠,说道:“很乖。”
他的声音又低又哑,含着一点标志性的笑意,盛钊整个人当时就被点燃了,晕晕乎乎的只会点头,态度积极得就差把自己打包卖给对方了。
“但是……”盛钊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之前那么多人,都没做长吗?”
“没有。”刑应烛用一种轻描淡写且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我又不喜欢他们。”
第65章 迷障
虽然盛钊明白,刑老板的“喜欢”大概就是个字面意思,但他还是不可避免地从这种模棱两可的话里感到欣喜。
毕竟从外公外婆去世之后,已经很久没人拿他当过特殊的宝贝疙瘩了。
“跟我在一起,住在我的楼里。”刑应烛语调轻缓,蛊惑一样地说:“同我一起管那些偷税漏税的小妖精崽子,直到你这辈子结束。”
刑应烛说着顿了顿,确定盛钊正专注地听着,才最后问道:“愿不愿意?”
盛钊一时间只会点头了。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明明刑应烛是个活了千万年的大妖怪,人类的区区百年对他不过弹指一瞬间,可他这样郑重地问话时,还是让盛钊觉得,他没有拿自己当个春生秋落的小玩意。
他是认真的,盛钊想,不管刑老板自己肯不肯承认,起码在这一刻,这一辈子里,他对自己是认真的。
然而盛同学每次心里感动之余,脑回路总是会奇怪地冲向某个方向奇葩的岔路。
他心里揣着满腔的热意,热泪盈眶地看了刑应烛一小会儿,开口道:“那我现在算不算有编制的人了?”
刑应烛:“……”
——这是重点吗!
大蛇的尾巴不满地拍了一下水面,没好气地道:“你想得美!”
刑老板被他逗急了,盛钊应对危机的条件反射瞬间盖过了对感动的无所适从,机敏的应对能力重新占领了高地。
“有没有编制都愿意!”盛钊连忙说:“I do,I do,特别do!”
刑应烛:“……”
刑老板几乎要被他气笑了。
刑应烛甚至觉得,如果盛钊以这个气人功力无限发展下去,他很快就能以另一种手段为民除害。
到时候龙虎山一定颁发给他一面巨大的锦旗,上书“人类之光”四个大字。
大蛇身子一扭,往水里滑落了一截,盛钊抹了把脸上溅上的水珠,发觉他老人家终于又化作了人形,是个漂漂亮亮的大美人了。
这视觉效果就比之前强太多了,盛钊扭捏了一下,最终没敌得过心里那色批的欲望,往刑应烛身边挪蹭了一下,凑过去亲了亲他。
刑应烛面带嫌弃地推了一把他的肩膀,说道:“起开,你气死我算了。”
“那不行。”盛钊说:“气死你我要守寡了。”
刑应烛:“……”
这没脸没皮的小东西!
他俩人出来的时间不短,彼此玩儿疯魔了不说,衣服也湿了个彻底。刑应烛倒是无所谓,他上了岸后身上的衣服就像是进了自动烘干机,两秒钟不到就再摸不出水印了。然而盛钊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衣服湿透了不说,还被人撕开一大半,最后无法,只能暂时征用了刑老板的风衣外套。
刑应烛带着他落下的地方是天门山后头的青云瀑,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悬崖足有七八百米高。好在刑老板没因为傲娇就让盛钊走回去,而是依旧好心地捎了他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