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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简一早便回了龙虎山,飞机汽车地一倒腾,脑子里原本那点气愤也给倒腾没了。
    何必呢,张简想。
    其实在自渡寺门口,他说得倒也不是气话,而是真心实意地觉得胡欢说得有道理——那都是前世的恩情了,救胡欢的是人家小少爷,他张简没出力没干活,凭什么跑去跟胡欢做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样,实在很难堪。
    不告而别是不想再见面彼此尴尬,他不想要胡欢迟来的报恩,也不想面对他愧疚的眼神,还不如走了干净。
    何况胡欢本来就不想跟他同行,先前在申城时就明里暗里说过好几次想要分道扬镳,是他自己人情世故不够敏锐,一直没看出来而已。
    现在误会解除,分开了,也是好事儿。
    思及此,张简不由得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
    夜间的龙虎山晚风微凉,虫鸣鸟叫和风过树叶的声音交杂在一起,说嘈杂不嘈杂,说安静也不算安静。
    张简穿着一件单衣,双手揣在兜里,在山里漫无目的地闲逛。
    他心里有事,这几天总是闷闷不乐,连张成德都看出他不对劲,明里暗里问了好几回。
    张简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含糊说没有,白天躲在屋里抄经打坐做课业,晚上也睡不着觉,只能出来漫无目的地溜达。
    天上明月高悬,张简低着头,踹着一枚石子走了很远,等到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走到后山了。
    不远处的狐仙庙掩映在林间,张简愣了愣,忽然想起上一次走这条路时,还是跟胡欢一起走的。
    张简:“……”
    怎么又想起他来了,张简拧着眉,有些懊恼地甩了甩头。
    他近来总时不时想起胡欢,只是每次无论想起什么,最后都能绕到初见时刑应烛把胡欢“借”给他时,胡欢那为难的表情。
    说来好笑,当时他只觉得对方是害羞,现在一锤子被人砸醒,才明白自己当时的自作多情多滑稽。
    张简一想到这个心里就尴尬得不行,连忙默念了两句道德经,硬是把思绪转开了。
    然而不想倒还罢了,张简余光间又瞥见了那间狐仙庙,他站在原地停留了一会儿,鬼使神差地迈开步子,朝那边走去了。
    龙虎山的内山不对外开放,也没有外人上来,除了各弟子住的寝室之外,几乎没有屋舍需要锁门。
    狐仙庙的正门开着一条小缝,张简只略微一碰,那门就向里打开了。
    供台被打扫得干干净净,两盏长明灯烛火摇曳,映得供台上的雕塑十分温和。
    张简人已经进来了,又不好再退出去,只能从香案上抽了一炷香,放在长明灯上点燃了,又按礼数拜了拜,插在了香炉中。
    “怎么深夜来此?”屋中响起一个柔和的女声:“张简,你是怎么了?”
    张简抬起头,看见供台后影影绰绰地出现了个影子,对方踩着烛光走出来,短短几步间,就从一团模糊的雾气化作了一个妙龄女子。
    “也没什么,随便转转,是我打扰了。”张简说。
    作为龙虎山下一任的准天师,张简早先便见过这山里的大小精怪妖物,对这位女子也算是熟悉了,说话间很是客气。
    云风歪了歪脑袋,拨动了一下手腕上滑落的镯子,笑着说道:“你身上有我们同族的味道。”
    “是。”张简说:“一只小狐狸,年龄还不大。”
    “是之前你带来的那一只?”云风问。
    “是他。”张简承认了。
    “那确实还不大,小狐狸崽子罢了。”云风说着打量了一下他的表情,猜测道:“闹别扭了?”
    张简被她这句话问住了。
    他不知道怎么回答跟胡欢之间的关系,要说闹别扭,似乎他俩还没亲密到可以赌气的地步。但要说不是,又好像显得有些虚伪,毕竟他和胡欢某种程度上确实算得上不欢而散。
    “没有。”张简最后只能叹了口气,苦笑道:“或许本来就算不上朋友。”
    第114章 “我改明儿应该买两本男德给你看看。”
    盛钊听胡欢足足吐槽了一个半小时,不知道是这狐狸崽子受到的刺激太大还是怎么,车轱辘话来回说,光“我真的不知道那穗子是他打赌赢的”这件事就说了三四遍,甚至还有再来一遍的趋势。
    烧烤店外头的两桌在半个小时之前已经结账走人了,刑应烛自己不大舒服,晚上吃的也少,最后只是靠在墙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刷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东西。
    只剩盛钊同情地给胡欢加了三次菜,最后也有点遭不住了。
    “那你现在是怎么想的?”盛钊尽量和颜悦色地说:“是想道歉还是怎么?”
    “我当然想道歉啊!”胡欢说:“还有报恩,把上辈子的恩情还他,狐族有恩就是要报的。”
    “可是他不是说不用你还了吗?”盛钊说:“虽然张简年龄不大吧,但是我觉得他不像是会说气话那种人。”
    胡欢一时被他问住了。
    这几天来,他一直都在想要怎么把这“恩情”还上。毕竟张简这辈子家庭顺遂,吃喝不愁,也没什么需要赴汤蹈火的地方,想来想去,他也没想好应该怎么回报治伤的恩情。
    他为此愁了好几天,可潜意识里,却直接抹掉了“张简不要他报恩了”这个可能性。
    “我……”胡欢张了张口,半天没说出一句整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