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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千金在玄术界逆风翻盘 第3节

      同时暗暗发誓,这个鬼地方,她再也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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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山上下来,再乘大巴回市里,来回一折腾就是四五个小时,转眼间天都黑了。
    学校后面的那条路就是学生街,里面什么好吃的都有,时鹿饿得前胸贴后背,闻着香味就过去了。
    先买了两份烤冷面,随后去了经常光顾的小炒店。
    小炒店面积不大,里面只有六张桌子,老板不到三十岁,个头不高,长得一脸憨厚,手艺也不错。
    老板为人实在,料给得也足,附近的学生党改善伙食都喜欢来他这。
    时鹿和徐佳到的时候,老板正在端菜,瞧见有客人进店,把菜放下后连忙招呼了一声。
    店内的桌子已经满员,只有角落那张坐着个有些富态的阿姨,徐佳笑着走过去打了声招呼:“杨阿姨,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
    杨阿姨是老板的母亲,和徐佳还是老乡,两个人性格有点相似,都是开朗型的,因此很聊得来。
    杨阿姨先是愣了下,几次试图挤出笑容都没成功,她看了眼周围,像是才发现店里没了空位,赶忙站起身招呼道:“来了,坐、坐这张桌子,我给你们拿碗筷。”
    说着又晕头转向地到处找起碗筷,途中还差点踢翻了桌子旁边的垃圾桶。
    一阵手忙脚乱后,两幅碗筷终于摆到了时鹿和徐佳面前,闲下来的杨阿姨搬了把塑料倚,失魂落魄地坐在角落里。
    徐佳欲言又止,她想问,但又担心牵扯到隐私,一顿饭吃下来心不在焉的。
    时鹿吃过炒冷面又扒了两碗饭,放下筷子后忽然生出想喝奶茶的心思,既然有这个意向,那便肯定要喝的。
    在吃喝二字上,时鹿向来不会亏待自己,正好旁边几步路就有一家奶茶店,她同徐佳打过招呼,起身走出小炒店。
    排了几分钟的队,时鹿拿着打包好的两杯奶茶回来,还没到小炒店门口,远远就看见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站在外面,一副想进又不敢进的模样。
    他穿着类似唐装的衣服,头发也梳得整整齐齐,身上有点书卷味,大概是小炒店周围的灯光太暗,加上他从头到脚一身黑,恍然间时鹿竟有些看不清他。
    老人来回踱了几步,脚下一歪,差点踉跄摔倒。
    时鹿赶忙上前想搭把手,人还没到,老人及时收住脚,稳住了。
    “老人家,你没事吧?”时鹿走过去问了一句。
    老人慢慢直起腰,意识到时鹿是在同他说话,目光怔怔定住,片刻后扯起嘴角,面上有些迟疑:“没事,就是年纪大了,腿脚不好,眼镜也忘了戴。”
    见他真的没事,时鹿抬手指了指小炒店:“那我先进去了,大晚上你自个看着点路。”
    “嗯,好……等等。”老人喊住了时鹿:“小姑娘,我能请你帮个忙吗?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让你帮我带句话。”
    时鹿:“给店里的人?”
    把老人前后举动结合一下,这个答案倒也不难猜。
    “没错。”老人紧张地搓着手:“说来怪难为情的,我正在追求里面那位杨阿姨,表白了好几次都被拒绝了,还有我家那几个孩子有些抗拒,来闹过几次,现在她都不愿意见我了,我、我也不想进去打扰她。”
    “今天是她生日,本来给想给她一个惊喜的,就偷偷在她店里的柜子里面藏了份礼物,算是告个别吧。”说着说着老人眼眶都红了,眼里带着祈求:“能麻烦你给她提个醒吗?要是以后再发现,意义就不一样了。”
    时鹿爽快应道:“行。”
    老人家谈个黄昏恋不容易,带个话也没什么。
    时鹿走进小炒店,见徐佳也吃得差不多了,便以结账为由走到杨阿姨面前。
    结完账,时鹿才想起忘了问刚刚那位老人叫什么了,她斟酌了下用词,认真说道:“杨阿姨,我刚刚在门口遇到一位很斯文的老人家,他让我告诉你一声,他在你店里的柜子里藏了一份礼物。”
    “还有,祝你生日快乐。”
    时鹿觉得,老人最想说的还是这句话。
    把话带到,见杨阿姨半晌没有反应,时鹿便和徐佳一块离开了小炒店。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走后,杨阿姨翻箱倒柜终于找到了老人送的礼物。
    那是一叠旅游时拍的照片,记录了两个人在一起时最快乐的时光。
    杨阿姨抱着那叠照片又哭又笑了很久。
    这也是她得知老人的死讯后,第一次释放出所有情绪。
    第3章
    长期缺乏锻炼的人爬山过后的后遗症就是第二天浑身酸痛到只能瘫在床上。
    早早就清醒的时鹿无焦距地盯着某处发呆,这个动作她保持了很久,专注到宛如在思考人生。
    徐佳痛并快乐着,仅仅一个上午的时间,她就接到了三家公司的面试邀请,还都是规模不小的大公司。
    她把功劳全部归在奉天观身上,当场化身小迷妹吹了一通彩虹屁,完全忘记昨天发誓再也不去的事情。
    虽然时鹿不知道徐佳的转运是不是奉天观的功劳,但她能打起精神昨天的山就没白爬。
    夸完彩虹屁,徐佳骤然想起什么,一脚跨下床,趿拉着床边的鞋扑向对面的桌子,拿起包一通乱翻后终于找到了在奉天观里求来的福袋。
    看到手串安然无恙的躺在福袋里,徐佳激动地喊了一声。
    正在化妆的陈夏一撇头就看见徐佳的痴汉脸,冷不丁道:“你只是接到面试通知,又不是让你明天就去上班,现在高兴会不会太早了?”
    把手串套进手腕,正准备进行一番虔诚的祷告,陈夏的话却犹如一盆凉水浇下来,徐佳撅起嘴:“小夏,你能不能让我多高兴会儿。”
    陈夏见好就收,撇了下嘴,继续画她的眉毛去了。
    时鹿慢吞吞从床上下来,随手把长发绑在一起,拉开椅子坐下。
    徐佳笑眯眯靠过来撞了下她的肩膀,讨好道:“昨天辛苦你陪我折腾了一天,要不我们三个中午出去吃,我请客。”
    她们宿舍一共住着四个人,屠笑笑家里帮忙安排了实习的地方,早早就搬了出去。
    “不了,我男朋友今天会过来帮我搬东西。”陈夏对着镜子细细描眉:“你们两个去吧。”
    即便是同个宿舍住着,也不代表每个人都能处成好姐妹。
    陈夏不爱和她们玩在一块,只有面对性格外向的徐佳才会调侃上两句,至于另外两位舍友则是爱答不理,大多时候都处于无视状态。
    四个女孩间并没有产生过大矛盾,只是没那么亲密罢了。
    陈夏曾经毫不避讳的说她们磁场不合,玩不到一块。她很坦诚,比那些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强得多。
    正准备说话,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时鹿瞄了眼来电显示,脸上的温度逐渐消失。
    电话简短直白,她的父亲时伟泉通知她回家。
    放下手机,时鹿扬起笑容:“看来你今天是没机会请客了,我爸让我回家一趟。”
    敏锐地察觉到时鹿的情绪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样,徐佳也没多问,大大咧咧扯开了话题。
    简单收拾过后,时鹿打车回了家。
    时家在南城绝大多数人中算是有钱人,但在真正的豪门眼中却不值得一提。时伟泉早年倚仗岳丈发家,羽翼渐丰时钟家却因经营不善被一脚踢开。
    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外公因为身体原因回老家的县城修养,时鹿的父母则以工作为由,把她推给了外公。
    那几年,时鹿除了每年寒暑假会回家小住几天,其余时间都在小县城里。
    初二还没开学,钟家宣布破产,时鹿才被母亲接回家住。
    后来,时家生意蒸蒸日上,曾经不可一世的母亲没了倚靠,没过多久时伟泉就提出了离婚。
    离婚就代表一无所有,母亲舍不得现在的生活,哪里肯答应,不知道通过什么手段搭上了南城首屈一指的大家族楚家,还成功和他们达成联姻共识。
    那一年时鹿十四岁,从小县城回来不到一个月,和年长她六岁的楚家长孙订了婚。
    然而楚家那位长孙却对包办婚姻厌恶至极,大闹订婚宴后不到半个月就出了国,一直到半年前才回国。
    在那以后,时鹿变成了圈里笑话,作为补偿,楚家给了时家不少项目合作,短短几年时家的资产就翻了几番。
    近半年里,那位未婚夫从未出现在时鹿面前过,但他的花边消息倒是一个比一个精彩,不是给女明星砸钱拍戏,就是和哪位富二代争风吃醋。
    这些消息总是比新闻推送还要准时出现在时鹿眼前。
    她知道,楚明轲是故意的,或许是想逼时家退婚。
    但他不知道的是,在时家眼里,这段婚约远比时鹿这个人更重要。
    上了大学后,时鹿找了个借口搬到学校的宿舍,一个学期回家的次数用五只手指头都能数过来,每次都是一个命令式的电话。
    回到时家,本以为是老生常谈与楚家那位培养感情,毕竟在他们的人生规划里,时鹿毕业就嫁进楚家,才是对家里做的最大贡献。
    没曾想,这次有点不同。
    看着手中的亲子鉴定报告,时鹿的内心远比表面上还要平静。
    记忆中,父母的关系是在她五六岁的时候破裂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时伟泉每次看她的眼神都充满厌恶,只是那时的他还需要钟家扶持,只能选择隐忍。
    被外公带走前,时鹿偶然听到父亲和小姑的对话,具体内容她记不清了,但“接盘侠”三个字却刻在了脑子里。
    随着年龄增长,时鹿的长相越来越出挑,可没有一点地方像时伟泉,她也明白了接盘侠是什么意思。
    钟家破产,时伟泉终于掌握了话语权,拿时鹿当幌子站在道德制高点提出离婚,直到她和楚家定下婚约,离婚的事又不了了之。
    时伟泉明知道女儿不是自己的却不能爆发,然而每每看见时鹿那张完全不像自己的脸,心底的憎恶便掩藏不住。
    时鹿不清楚时伟泉在私底下有没有做过亲子鉴定,但厌恶,是她童年从父亲那收获到最多的情感。
    而她的母亲早年只顾自己享乐,后期害怕离婚会一无所有,给予时鹿的也只有漠视。
    时鹿早就猜到自己可能不是时伟泉的孩子。
    只是没想到,她也不是钟秀敏的孩子。
    时鹿手上有四份亲子鉴定报告,两份是她的,另两份是一个叫做时愠的女孩子。
    他们很谨慎,时伟泉和钟秀敏各自与两个女孩做了一次鉴定。
    根据科学鉴定的结果,时愠才是时伟泉和钟秀敏的孩子。
    说好的接盘侠呢?怎么又变成亲生女儿了?
    把我曾经对你那指甲盖点大的同情还回来!
    时鹿低着头,长长的睫毛打下一片阴影,她的声音很平静。
    “所以,是抱错了吗?”
    时伟泉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沉静地注视着时鹿,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口中吐出一口白雾,夹着烟的手悬在烟灰缸上抖了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