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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子夜来虚弱的痛呼,君如故的心也跟着一并揪起来了,他只顾死死盯着楚苍的动作和子夜来的反应,因此便忽略了薛明夜若有所思的眼神。
半晌过后,令人感到心神不宁的魔修之气达到了最顶点。
让自己的魔气彻底融汇进子夜来的丹田深处,楚苍这才停了下来:“已经解开了,但封印残留的痕迹依然在,所以这几天要记住千万不能让他随意乱动。”
确认子夜来的呼吸已重新平稳下去后,君如故总算是暗中松了口气,声音却还是冷冷的:“为何不能将所有痕迹都一并抹去?”
挑了挑眉,楚苍道:“我暂时还办不到,因我是火界之人,与你们风界的魔修并非完全相同。”
“如故,楚先生已经尽力了,我们便不该过多要求。”薛明夜为又一次昏沉睡去的子夜来掖好了被子,“走吧,让你师兄好好休息,你也须同少辛出发了。”
谁知,君如故却道:“师尊,抱歉,我现在想留下来,等子夜来醒了再走。”
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薛明夜本欲说什么,最后还是微笑着点头同意了:“好。”
他随即掩门离去了,而楚苍不知为何却好像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看也不看他,君如故只在床边坐了下来:“楚先生还有何事?”
明白对方在下逐客令,但楚苍摆出来的依旧是一副听不懂弦外之音的表情,甚至还悠然地替自己斟起了茶,“君师弟很关心自己的师兄啊,这倒是令我好奇了,毕竟先前隐约听你师尊说过,你似乎并不怎么认同他的样子......”
闻言,君如故的眉眼便像是被冻住一般僵硬:“这与你何干?”
楚苍遂笑眯眯地看向了床上的子夜来:“自是无关。对了,还有一事忘记告知君师弟,你家师兄这几日还需要借助我的魔修之气以恢复受损经脉,所以很抱歉,我不能如你愿马上走开了。”
说完后,他这才好整以暇地离开。
床边的君如故仍是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子夜来,良久,他的睫羽才轻轻颤抖了一下。
那日之后,楚苍果真如他所言留在了延天宗,而直到这时君如故才弄清楚了师尊的打算:因楚苍是外界之人,虽只是元婴期修为,但他兼习有魔修心法,如果让他帮助延天宗对上金鼎宫,也许可以多几分助力。
君如故却觉得此举并不妥,一来他还不能完全认同所谓正邪双生的说法,二来楚苍本出身火界,为何要莫名其妙卷入属于风界的恩怨之中?
长老们也是这么想的,然而当君如故去询问薛明夜的时候,却见自家师尊好似非常信任楚苍:“你有所不知,千仞山门徒单薄,在火界不算什么大门派,楚先生前来风界的主要目的也是为了在此寻觅有灵气的弟子,而这方面延天宗可以帮到他,他自然就愿意与我们达成共识了。”
“师尊,可他只有元婴期的修为。”君如故不解道,“金鼎宫的那些魔修境界远远在他之上,为何师尊笃定他能够帮到我们,而不是反过来拖后腿呢?”
对此薛明夜却没有透露:“楚先生自有方法,你就不必担忧了。”
见状,青年也只得告退。
等回到了自己房中,他才发现床上空无一人。
子夜来正被楚苍扶着在喝水的时候,门扉突然就砸出了一声巨响,吓得他立刻呛到,咳了好久才缓过气来,然后便与站在门口、一身寒意的君如故对上了。
“师弟,”这副来者不善的模样显然震住了子夜来,他开口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你是要拆房吗?”
君如故没有回答,只死死盯着手依然还放在子夜来背上的楚苍:“为什么带他回来?”
楚苍耸耸肩表示自己是无辜的:“是你师兄要我带他回来的,他说那里毕竟是你的房间,这样占了你的位子不太好。”
哪怕清楚他说的是实情,君如故还是冷着脸:“......我可以自己带他回去,延天宗内的琐碎事情,还不必劳动楚先生。”
隐隐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子夜来赶紧打圆场:“师弟,其实是我醒来的时候刚好看到楚先生在替我疗伤,而我自己又没什么力气,所以才拜托他带我回来的。”
他又转向楚苍诚恳道:“还没多谢楚先生出手相助,算上这一回,楚先生已经整整救过我两次了。”
仿佛嫌这把火烧得还不够旺,楚苍又微笑着补充了一句:“不必同我客气,反正也只不过是顺手而已。说来子师弟也轻得很,我就算一路抱着也没觉得累。还有,别叫我楚先生,显得太生分,若你愿意,也可以唤我楚大哥。”
大、大哥...?子夜来愣了一下,“莫非楚先生的年纪比我大?”
看起来完全不像。
楚苍呵呵一笑,那张嫩得能掐出水来的脸上也绽出了一个好看的笑容:“不止比你大呢。”
眼角余光瞥见君如故僵硬的身形,他这才玩够了似的起身告辞:“那我先走一步了,二位慢聊。”
门被关上后,子夜来亲眼看见君如故立即挥袖在上面下了一道禁制,心里更是忐忑:“师弟,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君如故沉默半晌,直到子夜来越来越惶恐,终于出声道:“楚苍这个人身上有太多疑团,我暂且劝不了师尊,你记得要离他远一点。”
闻言,子夜来怔了怔,“我觉得楚先生人很好啊,他不仅救了我两次,这几日还持续不断用自己的修为助我加速恢复,那样很损耗灵力,若他当真别有所图,又何必做到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