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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秋刚才就已先出去了,庭院中,常少辛、君如故与子六尘都在。
低头再次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子夜来总算是迈步而出。
最先瞥见他穿了新衣的是常少辛,“子夜来,你身上的衣服和薛上师......哦不对,应该叫宗主了,你这件衣服和宗主常穿的款式好像,你是专门去买了类似的吗?”
察觉到他话语里的意有所指,子夜来心里也憋了一股气:“不,这衣服是师尊送我的生辰贺礼,你若是看了眼馋也可以让师尊送你一件。”
常少辛的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以至于都忘了要保持伪装:“我才不穿和你一样的!”
话甫出口,他有一瞬间的惊慌,但没过多久,常少辛眼珠子一转,很快又故意问身旁的君如故:“俗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鞍,如故,你看子师兄穿上这件衣服怎么样?是不是和平日里的宗主很像?”
此言一出,子夜来便也迅速地转移了话题:“好了,别说那么多了,我们还是赶快喝酒吧。”
半晌没听到君如故说话,他这才放下心来。而常少辛虽然没能扳回一局,但因为被询问者完全没有要出声的意思,也只得无可奈何地端起了酒盏。
也许这次并不会发生烧衣那件事。
喝了几轮后,应秋嫌弃这么干喝没意思,于是提议划拳助兴,输了的人如果不想喝酒的话就必须要回答一个问题。
常少辛第一个同意,并且即刻就将矛头对准了子夜来:“那就从我和子师兄开始好了。”
盯着眼前那张骄矜的脸,子夜来忍了又忍,还是面无表情地同常少辛划起了拳,但由于他心不在焉,所以没几下就输了,便也皮笑肉不笑地说:“不知常师弟想问我什么问题呢?”
嘴角隐有笑意,常少辛遂问道:“子师兄,我想问的是......你和那位楚先生是不是很熟悉?至少我们其中的大部分人都并未同他接触过,只有你,似乎一直与他形影不离的样子。”
闻言,子夜来差点没把牙齿咬碎。
这个常少辛真的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半天没听到他的回答,常少辛不免更加得意:“子师兄,怎么了?难道有什么是不可以说的吗?”
他这边话音刚落,另一人的声音也在此时加入进来:“这位师弟,我看你恐怕误会了,因为我和夜来之间确实没什么是不可以说的。”
在众人的诧异注视下,楚苍如同一个纨绔子弟那般摇着扇子出现在他们面前,然后就直接在子夜来的身边坐了下去:“今日怎么大家都在?是什么特殊的日子么?”
见其他人脸色都有些奇怪,应秋便开口道:“今天是子夜来的生辰,所以我们才聚在一起稍微喝点酒庆贺一番罢了。”
“哦?”楚苍挑了挑眉,随即笑盈盈地看着身旁之人:“夜来,今天是你的生辰?我怎么没听你说过。”
眼看对面常少辛的眼神越来越狐疑,子夜来不得不勉强笑道:“要不是师尊提醒我都忘记了,你既然来了,就喝一杯再走吧。”
楚苍笑着点点头,“好啊,等我回头再把生辰贺礼补给你。”
在楚苍不请自来后,本就不太和谐的氛围更加诡异了。子六尘是一直插不上话,应秋则是忙着和常少辛划拳,誓要也让他吃瘪一回,剩下君如故、子夜来与楚苍亦无言以对,不大的一张桌子,底下却满是暗流涌动。
僵持了许久,总算是君如故率先站了起来,“我回去了。”
听到这句话,正在与应秋斗嘴的常少辛也回过神:“如故,你一杯都没有喝就要走了吗?”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子夜来才注意到,原来君如故面前的酒盏里一直都是满的。
“没什么好喝的。”君如故淡淡地说。
他很快就离开了,楚苍若有所思地盯着青年的背影看了几眼,这才转向子夜来:“君师弟有没有给你送贺礼?我可不想和他撞了。”
君如故怎么可能会给自己送贺礼,这种事情,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才有可能发生。子夜来摇了摇头:“不用送什么贺礼了,不过一个生辰而已,于修道之人而言并不重要。”
楚苍却煞有其事:“那怎么行。”顿了顿,他忽然又低声道:“就当作是给我一个机会和你道歉吧。”
子夜来不解道:“道什么歉?”
“春津楼那事,”楚苍道,“我已经掌握了不少线索,很快就能弄清楚他们的计划了。”
有楚苍的突然加入,加上君如故的突然离席,几人早早地就散了。因为应秋酒量不行,子夜来只得先将他搀扶进了房间,“伺候”好了这酒鬼才回来收拾杯盏。
正当他准备将剩余的残酒收起来时,手腕却被人紧紧抓住了。
他甫一抬起头,就对上了君如故黑沉如夜空的眼眸。
“......师弟,有事吗?你怎么又回来了?”望着夜色里一身飘渺白衣的君如故,子夜来又开始心神不宁。
好在这一次,君如故终于舍得开口说话了:“子夜来,这件衣服是师尊送你的?”
愣了愣,子夜来犹不明白他的意思:“对,是师尊送给我的,有什么问题吗?”
谁知下一刻,君如故突如其来的动作骤然就让他瞳孔一缩。
生怕在拉扯中不慎把衣服撕破,子夜来也不敢用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件白袍被君如故攥在了手里,出于对前世记忆的抗拒,他的声音甚至有些控制不住的颤抖:“师弟,你这是什么意思?”